第14章
“我已经警告过你两次了,”他说,“不会再有第三次。”
“你话太多了,”我说,“对于掌握主动权的人来说。”
这句话让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那好吧,去他的,让他忙活吧。
我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以稳定情绪,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喝,看了一眼手表但没看清几点,最后再次坐到办公桌后。
朱尔斯·安托尔,心理咨询师,只接受预约。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金钱,什么毛病都能治好,从丈夫的抑郁到蝗灾。对于失恋、讨厌一个人睡觉的独居女人、不写信回家的浪荡少年、“现在出手房产,还是再等一年”或“这种资质会损害我的公众形象,还是能让我显得多面”之类的问题,他都是专家。男人也会偷偷去见他,那些家伙又高又壮,在办公室里吼声如雷,但实际上内心脆弱无比。不过多半去找他的还是女人,有气喘吁吁的胖女人、激情散尽的瘦女人、幻想联翩的老女人、自以为有厄勒克特拉情结的年轻女人,这些女人身材不同、长相各异、年龄不等,但都有一个共同点——有钱。朱尔斯·安托尔先生可不会去县医院值星期四的班。钱排着队给他送来,有钱娘们儿就算不过日子也不敢耽误付款。
“我的确对她讲了一点,”他冷冰冰地说,“但我有自己的考虑,现在打给你原因也是一样的。这案子不会公开调查。抓获该团伙的机会已经出现,我们要动真格了。”
“噢,所以今早这事就变成了团伙谋杀案了,那好啊。”
“顺便问一句,那个有大麻碎屑的怪烟盒——就是绣着龙的那个,你确定没看到马略特从里面拿烟,是吧?”
“非常确定,我在场的时候——虽然我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场——他只抽过另一个烟盒里的烟。”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记着我昨晚跟你说的话,别打这案子的主意,我们只需要你保持沉默,不然的话——”
一个冒牌艺术家、吹牛大王、死人身上的大麻烟里卷着他名片的臭小子。
这就有意思了。我拿起电话,让接线员转接那个斯蒂尔伍德山庄的号码。
他停顿了一下。这时,我朝话筒打了个哈欠。
“我听到了,”他突然开口道,“也许你认为我的权力没那么大,不敢把你怎么样。但告诉你,那种权力我有。只要你迈错一步,我就会把你当重要证人关起来。”
“你是说报纸不会知道这个案子?”
“他们只会知道谋杀,不会知道隐情。”
“你也不知道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