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暗分裂

我不能陷进去。

怎么也睁不开眼。

不能这样。

我无法抗拒，终于闭上眼睛。不出所料，短短几秒钟我的意识就滑入睡眠中。但在滑落的一瞬间——

我怀疑她们可能就是杀害蛭山与望和的凶手。

如果现在闭上眼睛，恐怕用不了几秒钟，我的意识就会滑入睡眠中。滑入那可能没有一点梦境、完全被黑暗笼罩的睡眠深处。

我怀疑美鸟与美鱼二人。

这样好吗？可以这样吗？突然，强烈的不安与恐惧涌上心头。

我——

除去被害的望和，满足第一个条件的有十三个人，分别是住在这里的浦登家族成员——柳士郎、美惟、征顺、玄儿、美鸟与美鱼、阿清，以及这个宅邸里的用人——鹤子、宍户、鬼丸老人、忍与慎太母子，还有身为来访者的野口医生。

——要是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在第二起凶案——浦登望和被害的事件中，尽管休息室的壁炉内有暗道，凶手还是打破窗户玻璃，逃入隔壁的红色大厅。因此，凶手是不知道壁炉中有暗道的人。这是第二起凶案中的“凶手条件”。

——你能理解吧，中也君？

在第一起凶案——蛭山丈男遇害的案件中，凶手利用储藏室的暗门出入犯罪现场。因此，凶手是事先知道那扇暗门存在的人。这是第一起凶案中的“凶手条件”。

可以这样睡过去吗？

我坐在床边，从旅行包里拿出一盒香烟，拆开封口，思索起来。

如果现在在这里睡着，那么在等待我的黑暗中，自己的存在将发生某种决定性的转变吧。那种变化是因为在“宴会”中吃下的“肉”造成的。那种变化是因为被玄儿注入我体内的“血”造成的。那种变化无法逆转。那种变化即将令“我”不再是“我”。而且——而且我……

玄儿围绕“不死”讲了许多。或许我应该把那些话看作是浦登家族的共同幻想而抛诸脑后。现在，我必须在此基础上进行思索，让那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混沌吞噬的内心平静下来，尽量客观地再度审视凶案——

……眼皮非常沉重。

——是啊！中也先生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让我再整理、确认一下。关键在于两起凶杀案中都存在着“暗道问题”。

……眼皮沉重。

这是在研究了各个事件的状况后，得出的一个逻辑性结论。

怎么也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