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忆之炎
我用手按着右臂上的针眼,气喘吁吁地问道。
玄儿的表情缓和下来,好像放心了一点儿。他与我拉开了距离。
“为什么要输血呢?有必要输血吗?我全身没有那么严重的伤……”
“这是北馆二楼的我的卧室。”
在强烈的迷惑中,作为解释这种情况下的常识性理由,我只能想到“输血”这个词。但是,我并没有受重伤以致需要紧急输血的地步——应该没那么严重。因为现在除了被蜈蚣咬伤的左手外,身上其他部位并没感到疼痛。
被他这么一问,我才有意识地想了想。我既没发烧,也不想吐,既没觉得冷,也没感到头疼。我暂且回答说“没有”,不过绝不是感觉完全良好的意思。
“我们血型一致。”
“感觉怎么样?有发烧或恶心的感觉吗?”
玄儿收起笑容,进一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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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呻吟一声。只要稍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我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哑口无言。
“被蜈蚣咬伤的是手背和手腕两处。能这样可谓万幸,光我看到的大蜈蚣就有五六只。你的手偏偏伸到蜈蚣多的地方,还真是倒霉啊!”
他的——玄儿的血?输给了我?用那个注射器注入我的体内?
这是一段难以判断长短的空白(已经过了一天。二十六日……现在是九月二十六日……)。这期间,玄儿一直守候在我身旁吗?不,不可能。综合考虑,这不可能。
“你是A型吧。我也是A型,所以不用担心产生溶血性副作用。”
“五个小时……”
“为什么?”
“已经过了一天。现在是二十六日、星期五的凌晨一点多。你差不多睡了五个小时左右。”
玄儿之所以反应这么快,或许是因为我在毛毯下悄悄地动了一下左手,抑或是因为我非常不舒服而愁眉苦脸的缘故。
这是怎么回事?玄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他必须这么做?
“那只手疼吧?”
他说是“因为担心”。因为担心,以防万一……我该怎样理解这里面的含义和意图呢——对了,为什么玄儿会那样笑?那样的笑到底表达出他怎样的情感呢?
弯曲的右肘内侧,注射处的钝痛慢慢淡去。但与此同时,另一侧——以左手背为中心,突然感觉到另一种疼痛。虽然不是难以忍受,但一跳一跳地疼得厉害。为什么那里会这样疼?原因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