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族谱之执

……

“玄遥也对达莉亚说了人鱼传说，她也表现出浓厚兴趣，并把这个人鱼栖息的影见湖上的小岛看作‘长生不老的圣地’，希望在此建造居所。玄遥实现了她的愿望。”

“得救的时候，左手手腕好像已被切断了一半。当然没少出血，但它能够恢复成现在这样，手指也能活动如初，这简直也是‘奇迹般的恢复’。”

“圣痕……”

“对于感兴趣的事物，玄遥会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执着。大概正因为性格如此，他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玄儿的嘴角又露出笑意。薄唇分开成新月形的同时，那笑容剧烈地扭曲起来。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不可能有如此扭曲的笑容。

玄儿停顿了一下。

“父亲说这个伤疤是‘圣痕’。”

“那么，该从哪儿开始说起呢？”

“你当然会心存疑虑。好了，你先让我先说完好吗？”

玄儿再次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托腮、疲倦地短吁一声。他那嘴角上的扭曲笑容已然消失了。

玄儿如此叮嘱后，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这和基督教说的圣痕不是一回事。也就是说这个……啊，这些事情还是要从头说起啊。要先追溯到我们浦登家与暗黑馆的最初由来，再循序渐进说给你听。否则，你根本无法理解。”

“理由嘛，当然有。那就是影见湖的人鱼传说。”

玄儿伸出左手，稍稍卷起对襟毛衣的衣袖让我看。在表带下面，我看到了此前曾看过几次的那痉挛般的旧伤。

“人鱼……啊！”

“最终，在这儿留下了这样的伤疤——”

“玄遥以前就听说过这湖里独特的人鱼传说，一直很关注。玄遥十分清楚浦登家族短命的事实，而且在失去第一任妻子和孩子们之前就担心不已。在日本，提到人鱼，人们首先联想到的是长生不老。所以‘凤凰会’很早就涉足制药业，可以想象那是玄遥的誓愿，希望能制成可以摆脱那一宿命的灵丹妙药。

“获得达莉亚之血的人就获得了与达莉亚一样的‘不死性’。玄遥获得‘不死性’了。接受不死之血从而获得‘不死’的人必须起同样的誓言。玄遥也起了‘与光明相比，更加热爱黑暗’的誓言。两个人还发誓今后共度‘不死’的人生。于是，玄遥决定带达莉亚回日本，做自己的妻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回国后，玄遥住在建于熊本市内的宅邸里，不久，便正式迎娶达莉亚为妻。那年玄遥四十岁，达莉亚二十五岁。周围的人当然对玄遥突然带回异国女性并提出再婚的行为感到惊讶和疑惑。因为是在那个年代，所以不少人强烈反对。但是，据说玄遥无视所有反对，毫不犹豫地与反对者断绝关系。此后不久，玄遥着手建造这座宅邸——暗黑馆。他以湖为中心，将附近的土地整个买下，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开始在岛上建造这座宅邸。”

我缓缓地摇摇头。

“为什么选了这里呢？”我插嘴问道，“为什么特意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