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族谱之执

“嗯，你说得没错。”

我问道，同时不由得用右手按住胸口。一个凄惨的声音在脑中翻滚——

“所以那个叫作‘圣痕’的东西，就是十八年前玄儿在火灾中留下的伤疤——正好和达莉亚太太一样，同在左手，而且形状相同？”

如果在和达莉亚相同的部位上出现的伤痕被当作“圣痕”，那么玄儿说的“宗教现象”的“教祖”当然就是达莉亚。这样一来，就可以理解“她是这个宅子真正控制者”的说法了。

玄儿回答道，薄薄的嘴唇咧成新月形。

好像这是我到这里之后，第一次从玄儿口中听到这个词。

“中也君，那当然不是人鱼的肉哦。可不是那种空想的东西，而是更加真实的肉。”

“宗教……吗？”

“可是啊，中也君。无论我如何想，还是无济于事。这该怎么说呢？真是无可奈何……”

“罐子里有什么？”

玄儿皱起眉头，轻轻地咬着下嘴唇，显得很忧郁。

“是分成小块储藏的。”

“不过，对于我们浦登家独特的‘宗教’，我一直打算也觉得应该以这样的距离感来对待，但是——”

“那是……”

“这当然也可以认为是偶然。然而从偶然中发现、赋予更多的意义——把‘复活’的我左腕上的伤当作‘圣痕’——这种行为本身具有宗教现象所有的、或者说是不可缺少的特质……”

我喘息着。

玄儿神情严肃。

“是什么肉？”

“那么，到底是什么？”

“当然，人们在这个世界——或者说社会中所从事的活动，大部分在各个水平或层面上都可以作为广义的宗教现象来看待。我想不需要特意引用相关的社会学之类的论文吧？不必说战前我国的极权主义，就算是纳粹主义也好马克思列宁主义也罢……还有，要是进一步说的话，战败后联合国拥戴的那些了不起的民主主义也好，构成这世界或宇宙的始终打着‘科学性’招牌的自然科学主义也好……这些都能够轻易捕捉到宗教现象的基本构造。

我又问了一次，但此时我好像已隐约猜到答案。我窥探着玄儿的表情，而他直接面对我的视线，嘴角慢慢浮现出笑容。

那么，难道说“达莉亚信仰”之类的邪教存在于浦登家，长期以来一直成为人们精神和行动的依据，并以此“控制”着这里的人们吗？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信仰……

“是‘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