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九九零年六月·东京至横滨

“关于天羽辰也？”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作为一个编辑，我希望他不要写那么多生僻的汉字。”

“是的。他打电话来的时候，用有些嘲弄的口吻说——你的朋友天羽博士啊，就是个‘道奇森’啊……”

鹿谷门实一边在桌子上折着一张黑纸一边问。江南读完“手记”，抬起头。香烟叼在他嘴里很长时间了，过滤嘴都被咬得变形了。他这才点上火。

<a id="notef1" href="#note1">[1]</a> 参照《十角馆事件》（新星出版社，2013.6）。

“您知道天羽辰也和他的养女后来怎么样了吗？”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去年夏天，的确发生过那本手记中所记载的事情？”

“不是很清楚。有时好几年我们才联系一次。听说他出了些问题，从大学辞职了，后来嘛……就听说他破产了，最后音讯全无。除此之外，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觉得这不是虚构的。”

“破产？”鹿谷嘟囔着，看看坐在旁边的江南孝明。“江南君，你有什么想问的事吗？”

“江南君，这事儿你怎么看？”

<a id="notef2" href="#note2">[2]</a> 据传昭和年间，一个叫赤木成吉的人在东京的深川门前仲町修建了一栋名为“二笑亭”的房屋。那栋房屋和普通的住家完全不同——楼梯是个摆设，房间无法使用，厕所也离房间很远，房间里还镶嵌着玻璃的窥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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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江南看看打开着的手记。上面的字是用蓝墨水竖着写的，稍微右倾，字体很普通。

“我嘛……”江南有些紧张，有意识地拉长了音调，“关于那栋别墅，中村青司有没有说过什么建筑设计上的事？”

“那具体地说，你觉得手记中的内容到底是真实的记录呢，还是鲇田虚构出来的？”

“我没什么印象。”神代老人歪着头说，“对于自己接手的工作，他可是一点细节都不会透露的啊。而且，我们平时也没什么联系……但他倒是和我说过一句话，不是关于房子的，而是关于天羽辰也的。”

鹿谷“哈哈”地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