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馆”其三
当时,渡边也被说服了,认为“原来如此、的确可能是那样”。但在那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不安了。
“逃跑了。他什么也没说。啊,好像他还闷笑了一声。”
瓜生等人主张的“表演说”,那么轻易地(事到如今,也只能那样认为了)去接受这种最乐观的解释,真的好吗?
“他往哪边跑的?”
没必要再问了,理由很明显。
瓜生轻声嘟囔着,目光一闪,看了眼桌子那边。渡边的尸体还躺在原先的地方,动也没动,只是在上面盖了条毯子。
(是什么呢?)
“然后呢?”
这种非但无法释怀,反而时时刻刻都在增加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他想,这幢房子果然不是普通的房子。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有这种感觉。迄今为止,他也曾去过好几处被称为“灵地”的地方,但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身体特征呢?人有多高,头发长短呢?”
小梢曾很认真地说过,光明寺会不会是遇到神隐了。瓜生他们对此一笑了之,但渡边不一样。当时他就说应该叫警察。虽说这也是真心话,但他这么说并不是为了使现实中的事件尽快得到解决,而是为了能够赶紧离开这幢房子。当时这种迫切的念头占据了他头脑的全部。
“不知道。”小梢继续摇着头,“不过说起来,他的衣服好像弄脏了。”
但是渡边对“科学”和“超常现象”所持的观点,本就与他们不同。夸张点儿说,这是世界观的问题。
被人催着,小梢继续说:“问他是谁,他也不回答,突然转身向这边——大厅的方向去了。好像在说‘过来’。我也不知怎么,跟着他就过来了,然后在这里看到了渡边君……”
瓜生他们的说法,确实有一定的说服力。在渡边看来,比起认为发生了杀人事件,而且凶手还在自己的同伴当中这件事,远不如认为这一切都是光明寺美琴为了提高自己的声誉而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来得现实。虽然这么想,不过……
大概是怕看到尸体吧,她一直死盯着桌角,丝毫不敢抬高视线。
江南听到的深夜里的响声。突然失去踪影的灵媒。地毯上残留的血迹和被砸坏了的钟……
“戴着面具的怪人后来去哪儿了?”
“衣服?什么样的?”
讨论将“杀人”和“亡灵”两相比较,哪个是更为现实的威胁这种问题,既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抚慰人心。要是说出都是这幢房子不好这种话来,肯定会被瓜生和河原崎嘲笑。这是生来只相信现有“科学”的人理所当然的反应。
“胸口处湿乎乎的。可能是被血弄湿的。”
这是自己对这幢房子本身抱有恐惧感的表现。这幢房子——这座钟表馆本身所包藏的过去、隐藏在这里的秘密,还有栖居在房子里的亡灵……
“死者溅出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