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女神之歌

“我和福西按照头天晚上定好的计划，在下午两点多时，前往极乐寺‘绿园’老人院。你告诉我们七点吃晚饭，以此牵制我们的行动。我们出发后，你随即潜入‘旧馆’，开始实施下一起杀人计划。

“怎么样，江南君？”鹿谷从烟灰缸里捡起一个烟头叼在嘴角，皱起眉头，点燃了它，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南，“哎呀？看来你还是持保留意见嘛。”

“我想新见梢恐怕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你杀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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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汽车爆胎，恐怕也是你搞的鬼吧。你想通过这一招把我们留在这里，好让我们第二天继续给你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鹿谷说完，叼着烟，离开桌子，进入大概被当成书房使用的隔壁房间里。不一会儿，他拿回一沓上面不知写了什么的纸。

“我们决定留宿后，便住进了你事先备好的房间，那时是凌晨四点左右。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你开始了下一步行动。此时，‘旧馆’里的时间差不多是‘八月一日正午’。

“唔，这样好了，也给你看看那个吧！”

“你利用窃听器掌握了当时馆内所有人的情况。内海先生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Ⅸ号房间的事情你也知道。此刻你已经意识到，必须得把相机抢到手、销毁胶卷。于是你利用暗门闯进Ⅸ号房间，杀死了烂醉如泥的内海。

“‘钟摆间’大壁橱里那张写有‘是你们杀死的’字样的纸条，恐怕也是那时候放在那儿的吧。包括后来在由季弥房间里发现的那张，从笔迹上看，是你让他本人写的。只要借着永远的名义，对他进行巧妙诱导，这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然后，我根据那份复印件和你所描述的情况，做了这份东西。”

“野之宫老人看到从骨灰堂里出来的‘死神’——也就是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你——的时间，是在这次作案之后。第二天，当你听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定在心里擦冷汗呢吧？

鹿谷的哥哥在大分县警察局搜查一课工作，江南也见过几次。他大概是通过这条门路把东西弄到手的吧。

“我带着福西君按照事先的约定，来到这里的时间是当夜九点。你杀死他们二人之后，匆忙换了衣服，边稳定着情绪，边出来应酬我们。在走廊里，我们说听到了奇怪的声响时，想必你内心一定非常焦虑吧。这时恰好是被困在‘旧馆’里的江南君他们反复尝试各种方法，想要砸破玄关铁门的当口儿。远处类似敲锣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那些奇怪的声音应该是谁在用椅子或钟表砸门时发出的。而你当时只能推托说没听见，搪塞了过去。

“啊，不是。我的怀疑并不是那么具体，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江南等人听到内海先生的叫喊声后迅速赶来，他还透过门上的毛玻璃看到了你的影子。很显然，当时你一定十分慌张，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对你而言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因为通过此次目击，就可以确定‘旧馆’内的案发时间了。当他们还在不遗余力地努力清除堵在门口的障碍物时，你已利用暗门逃出了Ⅸ号房间。处理掉两台相机后，你又进入Ⅲ号房，顺利地杀死了河原崎君。

“不能相信？还是——”鹿谷停顿了一下，兴味索然地喷出一股烟雾，“你怀疑古峨由季弥可能不是罪犯？”

“关于这两起杀人案的外部不在场证明，你是在作案后六小时左右制造出来的。我和福西在‘新馆’大厅开始用餐时是一号正午，那时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然后又在下午一点前一起去查看了骨灰堂。而此时‘旧馆’那边，江南和瓜生为了打开暗门，正在拼命搜寻密码。不用说，在这一段时间里，由季弥是不可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所以你又给他服用了安眠药，让他继续睡觉。对了，你也有可能把他锁在屋里了。

“没有，没那回事。”江南刚开始摇头，但又改了主意，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啊，怎么说好呢？那个……”

“你不是在笔记本上做了张日程表吗？虽然警察已把它当作证据提走了，但我今天拿到了复印件。”

“之后，你在‘新馆’大厅里跟我们谈话时，也一直通过窃听器监听着‘旧馆’内的动向。现在想来，你当时的表现的确可疑，频繁地用手按着耳机，脸上也时常显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唔，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出现这样的行为也不奇怪。

说着，他把东西递给江南，自己重又颓然跌回沙发里。

“到了晚上十点半，你说要去给由季弥送饭和药而前往钟塔。我想当时你已经用安眠药令他昏睡不醒了吧。你的目的是想把陷入沉睡中的由季弥藏起来。你把他藏在床下或是壁橱里了吧。这样一来，你带我们查看完塔内的书房后，就可以顺便拐到他的房间，让我们看到‘他不在房里’了。那时，碰巧是我主动提出想要见见他，不过我觉得就算我不提，你也会提。

“喏，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