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strong>“是的，但我还想要……我还想要……杀……”</strong>

“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莫妮卡。”

“杀什么？”

即便已被酒精麻醉，我依然说出了她的名字——天空集团中国分公司最新到任的总经理助理。

“高能，你回答得很好，但我猜你想要的不止这些。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

“高能，销售……销售七部的……高能。”

无法拒绝，我无法拒绝他的提问，咖啡馆里烟雾缭绕，必须说出来：<strong>“房子，很大很大的房子。我不要老鼠窝，也不要和父母住在一起。我需要只属于我的大房子。它还要非常漂亮，功能齐全，至少有三层楼，一千平方米，不算外面宽敞的院子。每天回家都有菲佣给我拿拖鞋，看门的大狗来迎接我，三十平方米的浴室供我洗澡，私家放映厅供我看电影，如果有游泳池就更好了。”</strong>

“我也是啊。”莫妮卡在我面前野性地一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不错，我也想要这样的房子，你还要什么？”

“好。”他向女助手做了手势，又低头对我说，“请再放松一些。”

莫妮卡说中文有些怪，再加上她那混血儿的外表，想必是在美国长大的。

虽然，音响里放的还是钢琴曲，但旋律和音调都有了变化。尤其调子更加低沉，旋律越发曲折多变，明显有上世纪初欧洲的风格。仿佛来到1910年的奥匈帝国，穿过波希米亚崎岖的山林，是多瑙河畔庞大而混乱的都市，蒸汽文明的烟囱吐出黑色玫瑰。在潮湿阴冷的咖啡馆里，犹太青年卡夫卡孤独地坐着，他那黑色的眼睛如此忧郁，刚写完一封沉重的情书，等待他的是莫名其妙的漫长诉讼……

“GOD！那我们真是太巧了！”她注意到了我的脸上有打架的痕迹，“你脸上怎么了？”

“你想要什么？”

原来是给我解酒的，我感激地接过杯子仰头喝下：“谢谢！真没……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土耳其人戴着红色的毡帽，我看着他的眼睛只能继续说下去：<strong>“车，我必须有一辆，不，是三辆车。一部是宝马760的房车，可以去参加福布斯的晚宴。一辆是奥迪Q7的SUV，可以去长途旅游探险。最后一辆是保时捷——不，是法拉利敞篷跑车，凌晨一点可以带着我的女人，开到时速二百公里兜风！”</strong>

“不是酒，是凉水。”

“说得真棒，你可以做我的好朋友了，你想要得到财富和女人，你还想要权力和荣誉。所有人都会尊敬你，每个人都会给你让路，甚至对你感到畏惧。只要你高兴，就可以让许多人飞黄腾达。只要你不高兴，也可以让更多人倾家荡产。”

她将一个酒杯推到我面前，我恐惧地摇摇头说：“不……我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不！”我又是一大口将水喝完，“我是……第一次……第一次来这里。”

一个声音像从遥远的天上传来，眼前依旧是维也纳的咖啡馆，对面坐着的却是个土耳其人，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再也无法隐藏自己了——我想要什么？

“真巧，第一次在上海泡酒吧，就遇到了公司的同事。”她又让服务生给我倒了杯凉水，“你经常来这里吗？”

<strong>“女人……年轻的女人……漂亮的女人……纯贞的女人……聪明的女人……”</strong>

我醉得难受，无法完整地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