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井与西湖

“他是一个阿拉伯人，我在哈佛读书时认识的，谈了半年就分手了。”

不，这不仅仅是风，而是——杀气。

但莫妮卡的眼睛却告诉我：她的第一个男友是台湾人。

隧道口没有行人与自行车，汽车飞快地冲出来，耳边灌满车轮呼啸之声，夹带着一股阴冷的风，旋转着从脸上划过，竟像寒冬腊月的刺骨。

“昨天，你还对我说了很多谎。”

但在百米之遥的山上，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密林深处不见人影，只有被惊起的飞鸟。独自在林中越走越深，连茶树也见不到了，脚下道路愈发荒芜，宛如步入隐士的庄园，是否藏着《笑傲江湖》的西湖梅庄？

“你怎么知道的？不，你绝对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还有一群秘密的人。”

狼狈地逃离隧道，沿着山边草丛，爬上一片陡峭的斜坡。双脚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将公路远远抛在身后。走进一条林间小径，下面是一片倾斜的茶园，再往下隐约可见一些屋顶，大概是龙井村民们的茶馆，想必正有不少游客品茶买茶。

我苦笑了一声：“我何必骗你？你才是第一个帮我调查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事。”

这下她终于慌了，尴尬得一塌糊涂，瞪大眼睛，再也不加掩饰地说：“GOD！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话？”

树叶最茂密之处一阵摇晃，果然闪出一个人影。

“嗯，刚才说到现在，只有你这句话是真的。”

我转身对寂静的竹林狂吼起来：“喂！你是谁？你快点出来！你这个胆小鬼！”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的，高能，我承认我来杭州没有坐火车。”

杀气，不是来自这阴冷的空间，不是来自那残酷的时间，而是我自己。

“不，不可能。”她低下头想了想说，“那你再问我几个问题。”

脑中闪过许多碎片，仿佛车流滚滚而来，从胸口隆隆碾压过去。我倚靠那块致命的岩石，保持平衡不要倒下去。

“请看着我的眼睛，你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什么人？”

一种感觉，不需要眼睛和耳朵，仅仅是第六感觉。

突然，我感到了真正的危险，因为已迷失方向，连来时的路也看不清了。那家伙就躲在我看不见的角落，如果现在突然袭击，那我只能坐以待毙。

“你坐的是长途巴士，就在我坐的那辆后面一班，昨天上午跟踪我到了汽车站。”

是脚步声，幽灵般的脚步声，在茂密的竹林间跟踪我。当我快步疾行，那脚步也在疾行，当我骤然停下，那脚步也戛然而止。但只要我再往前走几步，便又在我身后响起。

莫妮卡仰起头沉默许久，立体的脸庞在黑暗的车厢中有些模糊，只有那双眼睛那么清晰：“好吧，你说的没错——刚才我对你说谎了，SORRY！”

我不是令狐冲，更不是向问天，但我的背后确实有神秘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