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床上

我拿卡刷开门。

差一点就回到床上再做一场，她的眼睛已经水雾弥漫。

“呵。”我感叹了一声，看见快走到走廊尽头的范思聪回头朝这里看。

“看来你得学会在两个角色间切换。”我说。

“包夜能便宜点吗？”

“另一宗在敦煌发生的谋杀？”钟仪瞪大了眼睛看我。

“算你三百好了。”

“另一篇发生在敦煌的凶杀小说，是否真的发生过，还要明天我到了现场再看。”我站起来送客：“行了，等明天吧，你知道我喜欢保留一点悬念，无论在小说里还是生活里。”

“多少钱一小时？”我关上门说。

“你就像在念一首诗。现在我真的相信，你是我最忠实的读者了。”

“那么，今天晚上，我的心理医生。”我和她约定。

我又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女人。

“希望到时你能告诉我一些新的东西。”我觉得她在佯装镇定，她被我弄得有些慌了。

“我猜你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女人也都是低级的，人就是低级的、本能的动物。就好比任何人都会有杀人的欲望，也都可能会杀人，在某种特定的时刻。情色也一样，是最低级的，最贴近大地的欲望。”

“在小说里故弄玄虚的人都是在下一章里死掉的龙套哦。”钟仪站起来，忽然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好呀。”

“我从来不写这么无聊的桥段，你的口味太杂了。”

“进来聊聊？”

开了门，我揽住钟仪的腰，作告别的深吻，一探进去她就燥热起来，用力回抱。

“肯定会有新的东西。先前忘记告诉你了，并不仅仅只有一篇小说啊。”

“男人都是低级的。”

“啊？”

“这种玩笑很低级哎。”

“《在嘉峪关》之后，还有《在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