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扰动
我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是钟仪和范思聪。
我伸手拽出一个箩筐。
谁能知道我会来这个地方?
一声笑,从后脖颈绕过来,钻进我耳朵。
所以按照逻辑,在这个地下室里和我说话的人,应该是小女孩的鬼魂才对。
而且太异常,我怎么会变得这样,这种自己无法完全掌控意识的感觉,太糟糕了。
可是现在说话的人显然不是啊。
这太危险了。
“其它都容易懂,但那个科技星是什么,难道那户人家还有什么小发明?”范思聪问。
“不,没有,当然没有。”
就是短信里的那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有些清脆,有些尖锐,有些飘忽的女人笑声。
如果我还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根本就体会不出这里面的矛盾之处,现在么,只觉得可笑。
是我走神了。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在走神。心里的烦躁,无处不在的压力,空气里恍恍惚惚的危险的腥味,不知不觉把我困在牢笼中。
这种矛盾,意味着……
他们先前不是落在很后面么,像是还去走了另一条岔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一点没发觉。
打住,我对自己喊停,那药物的作用还残留着,我的思路别再跑偏了。盯着眼前的事最要紧。
我仔细地听着声音的来源,有些奇怪,不像是某一个点发出的,倒像是一片。靠得这么近了,明明就是眼前传来的声音,却还是确定不了声源。
谁在笑?不是钟仪也不是范思聪,他们在讨论一户人家门前挂着的铁牌子,上面有十颗星,用汉维两种文字写着守法星道德星义务星团结星等等。对,没错,刚才的半分钟里他们一直在说这个话题,那声笑出来的时候,钟仪一句话说到一半。就像五好家庭那种牌子一样,她说的是这句话。笑声出来时,这句话没有停,所以当然不是钟仪在笑,也不是范思聪,他丝毫没有笑的理由,况且那是女人的笑声。
但我又忍不住想笑,因为她的口气。
我猛然回头。
这个被村人忌讳的屋子,如果说闹鬼,那么鬼就只能是母女两个人,更多的是那个小女孩,先前地窖入口的那两只脚,企图让我产生联想的,就是屋子里最后失踪的那个小女孩。顺便多说一句,我没深想那穿红鞋的女童下半身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因为太多种办法了。最简单的一种,是用手套着鞋子钻进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