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飞去来
假发,假胡子,大黑框眼镜,及一管涂了能让人肤色变黑的乳霜。改换了容貌之后,我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让背包翻了个面,原本的黑色双肩包,就成了个白色单肩包。
这些年来,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从何而来。我随时准备好被打回原形。
我弄错了?那血腥味的确淡得几乎闻不出来,弄混了,她不是住这间。
那她住哪一间?我没能做出其它的记号,也不方便把服务员叫醒问吧。
等一等。
给她保留的,是最后一间空房。那这间空房,是哪里来的?
我重新打量房间,床褥平整,没有睡过,桌子上很干净,茶杯摆放整齐,的确是收拾完没住过人的样子。
我把铁丝放进口袋,重新戴上手套。做完这些,门里依旧悄无声息。
我捻了捻左手的合金索,又开始推门。
第二声吱响比想像中来得晚,这时门已经推开了一尺半。
里面依然没什么明显的动静,我把头伸进去,仔细地听。
我想听听那熟悉的呼吸声,但脑袋里那该死的嗡嗡嘤嘤声又出来了,这声音像是从未离开过,见鬼,我的头又要痛起来了。
我走进卫生间。牙具没拆,马桶盖子是合上的,马桶边的垃圾桶里……一块换下的卫生巾。
她跑了!
生活真像小说,一部不那么拙劣的,比如我写的小说。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痛痛快快地完成。
我盯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出门把背包拖了进来。我把刀、合金索和铁丝放回去,又在包底下翻出个小皮袋子,从里面掏了点零碎玩意儿出来。
吱,吱,吱。
然后我走了进去。
走廊里的光照到了床的三分之一,我皱起眉,反手把门关上,打开灯。
床上没人。
我四下扫了一眼,立刻判断这是间空房,没人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