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纸面青尸

大宝拎起床单颜色改变的部位，闻了闻，说：“那个……我觉得是酒。”

“死亡时间很清楚了。”我说，“根据胃内容物的情况，死者应该是末次进餐后五个小时左右死亡的，死者是6月1日晚上六点半和驾驶员一起吃的晚饭。结合电脑上的文档建立时间，大概能推算出死者是在1日晚上十一点半死亡的。”

“酒？”我半信半疑，也闻了闻，一股腐败尸体的臭味，“有酒味吗？你不会是昨晚自个儿跑出去吃独食喝独酒去了吧？”

尸体穿着一条平角短裤和一件背心。作为一个副厅级干部，这一般只会是一个人在家里时的装束。

重新回到二楼中心现场，我们又各就各位对房间进行第二次勘查。这次是白天，拉开窗帘，光线很好，有利于发现一些昨天晚上没有发现的线索。

“说明什么问题？”我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显得有些沉闷。

太阳越来越高，一束强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上白色却有着大块污渍的床单上。果真，我看见了一条昨晚并没有发现的痕迹。

果不其然，死者的双侧胳膊、腿的对应关节都有明确的皮下出血。

“林涛，你来看看这一条颜色改变是什么？”我指着床边说。

这一番话暴露了包秘书长态度转变的原因。案件果真陷入了僵局，没有抓手、没有证据、没有嫌疑人。现在这个冷傲的女人终于认识到了我们的重要性，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全身没有机械性损伤。而且颈部、口鼻腔都没有瘀血，是怎么窒息的？”大宝皱着眉头，再次在尸体全身污绿色的皮肤上寻找着。

“哪里哪里，你是领导，吹个哨子我们就该集合，谈不上‘请’字。”我冷笑了一声。

我接着说：“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两个人以上！”

林涛用肘戳了我一下，给我使了个让我闭嘴的眼色。

我们又逐个打开双侧肘、腕关节和膝、踝关节。这些关节处的皮下出血，称之为约束伤。凶手在行凶过程中，如果有对被害人约束的动作，那么最有可能约束的就是这几个关节，只有控制了这几个关节，才能控制被害人的活动。

从大床中央的一大块绿色污渍开始，一直延伸到床沿，床单上有一条连续的颜色改变，如果不是阳光侧射，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甲床发绀，内脏瘀血。”我切开死者的心脏各心房、心室，说，“心脏里没有看见凝血块，只有流动的腐败液体，心血不凝。看来他是窒息死亡的。”

“这应该是无色的液体浸湿床单，干燥后留下的。”林涛说，“但肯定不会是水。”

“十点遭袭，十一点半死亡，很合理。”大宝自言自语。

大宝想了想，然后使劲儿点了点头。

包秘书长盯着林涛，对林涛充满感激地点点头。确实，我若再说下去，包秘书长会在自己的下属面前颜面尽失。

我摇了摇头，说：“一个凶手是没有办法对死者的所有关节进行控制的。”

“那我们工作了，今晚给你个初步反馈。”我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对林涛动什么坏心思吧？

“说明他死前被人约束后捆绑。”大宝的声音也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