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 纸面青尸

“为什么现场会有这么大片酒精的痕迹？”林涛插话道。

“死者就是在这个时间遭袭的。”我指着显示屏说。

“凶手和死者熟识，和他拼酒来着。”大宝一副异想天开状，“喝着喝着，就吵起来了，于是凶手杀了人。”

显示屏亮起后，呈现出一篇文档：《关于鼓励本市各类文学作品发展的可行性报告》。文章只写了三行字。我查看了文档的属性，建立时间为“6月1日22:05”。

“取样不会有问题，而且多个取样点都出来了同样的图谱。”林涛说，“基本可以肯定，从尸体身边一直到床边的颜色改变，是因为之前有酒精浸润，干燥后留下的痕迹。”

“我的天哪！”大宝突然叫道，“这尸体怎么没脸？”

沉默了一会儿，林涛接着说：“还有，整个覆盖尸体的毛巾被都有被酒精浸润的痕迹。”

“没有。”沈支队说，“家里很干净，感觉有一些灰尘加层足迹<a id="jzyy_1_40" href="#jz_1_40">⁽¹⁾</a>，但是很凌乱，有重叠、破坏，没有多少价值。”

“这么多酒精？”我说，“可是我们进现场的时候没有闻到酒精的味道啊。”

我微微笑了笑，说：“查吧。”

“怎么可能？”沈支队和王副局长异口同声，“难道死者不是丁市长？”

我和林涛、大宝来到了青乡市公安局理化实验室。这是我们省第一家通过国家认可的实验室，人才济济、设备精良。我准备陪林涛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对床单、毛巾被上的可疑斑迹进行化验，这毕竟是我们这次复勘现场唯一的发现。对于小时工的调查，我相信侦查部门会在几个小时内就有结论，对付一个女孩子，太容易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乍一眼看去像是一个面部蒙了丝袜的劫匪，又像是恐怖片里的无面人。我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这一张看不到五官的面庞。

曲线在理化检测设备的显示屏上不断扭动，林涛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说：“还真是个狗鼻子，真的是酒精。”

“没有什么异常吗？”我问。

“尸体那么臭，早把酒香味给盖了。”大宝唯一的毛病就是嗜酒。

我绕着床走了一圈，除了床上惨不忍睹的景象外，其余一片平静。

“所以也就你这个酒坛子能闻得出来啦。”我笑着说，“不过现场没有发现盛酒精的容器，说明容器应该是被凶手带离了现场。”

“那个……同意。”大宝说，“文档建立后只写了三行字，显然是刚开始动笔就遭袭了。”

被大宝陡然一吼，惊得我心脏怦怦乱跳。我强作镇定，走到床侧，朝尸体的头部看去。大宝说得不错，尸体的头部毛发以下，确实呈现出一张均匀的墨绿色的面容，隐约能看到鼻型，却真的没有五官。

大宝挠了挠头，说：“嘿嘿，那个……蒙对了。”

因此他们都没有掀开死者头部覆盖着的毛巾被，没有发现这一奇怪的景象。

“酒精？”我皱起眉头，“怎么会有酒精？你取样的时候都取了哪些点？”

尸体原先是被床上的毛巾被盖住了头部和全身，先前出警的民警到达现场后，掀开脚部的毛巾被，发现双脚已经腐败成墨绿色，就把毛巾被恢复了原样。因为法医没到，所以现场勘查员们之前也并没有检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