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郭，你还好吧？”呼延云问郭小芬，他没有直说，但每个人都明白他是在问昨晚的险情和惨剧。

“你是爱心慈善基金会的会长，你们基金会的主要工作就是募捐各类社会资金用于救助孤儿、弃儿和患罕见病、重大疾病而又无钱治疗的孩子。对他们，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郭小芬的反应有些迟钝，美丽的大眼睛目光呆滞，过去好半天才低声说：“没事。”

“这个啊，是参加爱心医院的活动时跟那些孩子们的合影，合完影就散了，我哪儿记得住啊。”

恰好折返经过燕兆宾馆的大门口，李志勇长吁了一口气，指着宾馆道：“那是因为，在这里我是个外人，而在社保中心我可有个‘人质’。”

“找什么书？”林凤冲问。一般来说，临时拘押的嫌疑人由于对自己所犯罪行将会受到何种程度的刑罚心里没底，都会要一些法律方面的书了解和参考。

“人质？”呼延云一愣。

林凤冲让女警带陶灼夭去拘留所临时拘押，临出门前，陶灼夭突然对林凤冲提出了一个要求：“您能不能给我找几本书？”

“我妈的社保还得指望着人家给办呢……”

呼延云一笑：“你不是也经常跟着郑贵一起跑各种活动吗，怎么，孙静华从来没有见过你吗？”

陶灼夭走后，副审员忍不住骂了出来：“这整个一寄生虫！都智障成那个样子了，还不忘装逼呢！”

李志勇摇了摇头：“老郑精明得很，他做公关这么多年，吃的就是一碗关系饭，最怕手下跟他见了‘一条龙’的客户——就是办某一类活动所需要的所有环节的关系人——然后自己搭上关系，再开公司低价抢他的客户、呛他的行，所以能跑的业务都自己跑，即便是见客户时需要带个人，也只带着见个别环节的个别人，绝不让他‘打通经脉’。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孙静华，不然今天非穿帮不可。”

林凤冲不禁苦笑道：“你在里面不会孤独，也不会虚度时光，放心，对你而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呼延云笑道：“我觉得你这些年在体制内外这么走了一遭，对各种门道儿都能把得准脉搏、摸得清行情，很了不起啊！”

“我这个会长其实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会。所有的事儿都是邢启贤和翟运他们打理的，我负不起什么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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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说跟你没有关系？杀人的和被杀的都是你们爱心慈善基金会下属单位的员工，你是会长，要负领导责任的啊！”

在地铁里，呼延云接到马笑中打来的电话，说是跟郭小芬正在往他家走，希望能跟他“碰碰情况”，而且“凤冲和天瑛也要过来”。呼延云和李志勇赶紧加快了脚步，换乘站都是连跑带颠儿的，到楼下时，与郭马二人正撞了个照面。

“我自己都没孩子，我对孩子也找不到感觉啊，说真的没有比孩子哭闹更让我心烦意乱的了……那个，你们找到张春阳的尸体，证明他是病死的，是不是我就可以被释放了？扫鼠岭上的案件，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关在里面不读书，岂不闷死？”

李志勇苦笑了一下：“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要不是我那把枪被……被人给抢了，我也不至于混到只能冒充警察过过瘾的地步。”

“你看这些做什么？”

“其实我也很好奇。”呼延云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对付孙静华显得游刃有余，怎么那天在社保中心被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却搞得无计可施呢？”

但陶灼夭说的却是：“《宁可孤独，也不庸俗》《我不怕迷茫彷徨，只怕虚度这好时光》《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