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实他到底杀了几个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十年前那起案子太大了，盖上三层棉被都捂不住的。”

经理一看他那气质和做派，以为他是公门里的人，赶紧说：“您好，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郭小芬问：“难道你们不知道，判刑的时候只坐实了他一起谋杀吗？”

郭小芬看了马笑中一眼，示意自己已经问完了。马笑中笑嘻嘻地站起来，对齐主任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周立平的住处看看。”

李志勇知道他们这号人不到彻底搞清楚真相，从来说话都是这么个囫囵样儿：“现在咱们去哪儿？”

“有一天他突然找我，说找到新工作了，不做交通协管员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警惕，他找到啥新工作了？会不会想甩掉我们的监控？不过他很老实，把新工作单位的相关材料交给我一份，我让负责刑满释放人员帮教工作的同志去名怡公关公司调查了一下，回来说是一个正规的公司，我才放了心，但具体他是怎么去这个公司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老廖不是说那天晚上看见邢启圣在主楼的大堂酒吧吃东西吗？咱们去调查一下，最好能调出当晚的视频来。”

“后来周立平怎么又去了名怡公关公司呢？”

“您再想想，哪怕不算来往密切的，只是看上去有些可疑的也算。”

犹如荧光表的表盘，半明半暗时看不分明的，却会在一切光线被彻底遮蔽后真相大白！

齐主任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呼延云望着那个只有在推拉门彻底打开后，才会在两个重叠的门框上方洞现的、食指指肚那么大的透孔，微微一笑。

“对了。”马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您或者咱们居委会的其他同志，有没有看见过周立平和什么人走得特别近啊？”

“成，这事儿交给我。”李志勇说。

“嘀嘀咕咕的牢骚，那是一定有的，但是案子毕竟发生在十年前，现在时代变化这么快，眼巴前儿的都忙不过来，谁还在意十年前的事儿啊？再者说了，就周立平那么一个服服帖帖的样子，连我们办公室的小姑娘都说了，他还连环杀人呢，递他把指甲刀怕他都不敢拿……所以扫鼠岭那事儿一出来，真的把我们都惊到了。老祖宗说得有道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荷风大酒店的物业主要分成两种：一种是类似E座那样的小楼或别墅，主要提供给长期包房的客人；另外一种就是给短租的散客提供的客房，集中在主楼。呼延云和李志勇走进主楼的时候，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大堂里没有什么人，袅袅的轻音乐回荡在耳际，像游泳池的水面一样有着柔靡的浮力，令人昏昏欲睡。

“那么，有没有周围的群众或干部对咱们社区收留了这么个人表示反对呢？”

李志勇走到位于大堂西侧的酒吧，径直走到经理面前，一扬下巴：“你是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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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价，您忙您的，那边应该有同志留守着呢，我们直接过去就成。”马笑中一再让齐主任留步，可她还是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那个洞孔，是不是谁挖来偷窥用的？”跟呼延云走出E座后，李志勇忍不住问道。

齐主任连忙起身：“我带你们去吧。”

“差不多，不过并不是。”呼延云说得有些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