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床底的她

“这就可以理解了，死者之前被人看见，说是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其实就是被鱼刺扎了以后的一系列反应。而并不是我们之前推测的，杀了人以后的反应。”我说。

被突然问了一句，程子砚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回答到：“没……没有呀。”

“嗯，估计是的。”大宝随口答道，“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吗？”

林涛问程子砚：“你是不是崇拜董局长？”

我微微一笑，用弯头剪剪开食道，并且在炎症反应对应的位置，用止血钳夹出了一根被血染的鱼刺。

“嘿，吃什么醋啊，我就是这么一说。”林涛尴尬地挠挠头，转念一想，又乐滋滋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的审美观，最近还是挺有进步的。”

“罪魁祸首找到了。”我说。

“她本来就崇拜你呀。你这是在吃醋吗？”陈诗羽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放心，你比他帅。”

“啊，鱼刺。”大宝和赵法医异口同声。

我摇摇头，开始着手清理这些血液。其实清理胸腔之内的血液和凝血块倒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因为时间过久，血液浸染到软组织里，将视野污染，难以分辨精细的组织结构，也就很难进行精细解剖了。

我一惊，问身边的几个人：“今天你们有没有谁乌鸦嘴了？”

连取带擦地处理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将尸体的胸腔结构差不多暴露了出来。我一手持着放大镜，一手拿着止血钳，在尸体的主动脉上寻找着。果真，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眼。

只听到韩亮远远地喊：“师父打你们电话打不通，让我告诉你们，又来活儿了！”

“果真是主动脉破了，但是他的主动脉是健康的主动脉，如果有夹层动脉瘤，大体上就应该可以反映出来。”我说，“这种圆圆的洞眼，倒像是被针刺的。”

“领导有什么好崇拜的，技术人员应该崇拜技术人员。”林涛说。

虽然很少见到，但是这种病例却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作为法医，也很好理解“鱼刺杀人”的原理。

“我只是在听他的布置安排。”程子砚面颊绯红，认真地说。

一旦被鱼刺刺伤食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医院就诊，请医生帮忙取出。古老的“吞馒头”“喝醋”的方式都是没有效果的。而且，如果用大块食物吞咽，很有可能让鱼刺刺入得更深，甚至刺破食道，伤及食道附近的主动脉。然后，就是眼前这名死者的后果了。

“还没有呢，我刚才看到你盯着他，目不转睛的。”林涛说。

“靠在那里招手，这动作实在是不雅。”我笑着低声说道。

“尸表没损伤啊！难不成真闹鬼了？”赵法医这次严肃了起来。

远远地看见韩亮等候在七座SUV的旁边，向我们招手。

思考着的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用“掏舌头<a id="jzyy_0_11" href="#jz_0_11">⁽⁹⁾</a>”的办法，把尸体的气管、食管整体分离。这一分离，立即印证了我的猜测。死者的食道中下段处可以看到一处明显的出血，而且有炎症反应。

倒是程子砚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