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床底的她

掂量了一下牛角，我对大宝说：“横截面是腰长较长的三角形或者梯形，那么，这种笔直的锥形桶状的牛角，不也符合吗？”

“车载香水已经备好了。”韩亮还是靠在车门上，回应道。

“尸体在小屋里，作案工具在这里？”大宝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定睛看了看我的手套，似乎开始赞同了我的想法。

陈诗羽在距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就皱起了眉头，用手微微遮挡着自己的鼻子，说：“味儿真大。”

“完了，完了，完了，你这几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大宝也跳进了篱笆，把我往外拽，说，“快走，这里没监控。”

我看了看程子砚，她连忙说：“查了，五公里范围之内，找不到一个监控头。在我们图侦领域来看，这就没有意义了。”

我听大宝这么一说，若有所思，挣脱了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套，蹲下来戴手套。

“怎么就不专业了？查明案发时间，用蛆的长度来测算远比这些客观依据误差大。有更精确的方式，就不要拘泥于专业了好不好。”我笑着说道。

我捡起地上的牛角，左看右看。虽然是空心的，但也是全铜打造，挺有分量。牛角是通过焊接的手段连接在铜牛整体上的。可能因为时间长了，或者是当初焊接的时候没有连接充分，所以生锈后，焊接部分断裂，导致牛角脱落。但因为牛角的周长略小，所以也可以放在铜牛上稳住，一旦摇晃，就脱落了下来。

“小草也有生命，请爱护环境。”大宝说。

“你不是天天吹嘘你不怕腐败尸体，只是怕鬼吗？”陈诗羽边嘲笑地说道，边顺手递上了一包纸巾。

我没理大宝的贫嘴，走到了铜牛旁边，左看右看。

“不行，这现场……真不行。”林涛心有余悸。

“这有啥好看的？锈成那样了。”大宝说。

“能不能专业一点？我们法医就要按照法医的推断方式来好不好？”大宝摸索了一下勘查箱里的钢尺说，“我量蛆的长度，也差不多。”

“这个独角牛和我在魔兽世界里的角色好像啊。”大宝摸了摸牛头。

“这就是死亡时间了。”我微微一笑，“案发时间应该是8月10日，距离今天有半个月了。看尸体的状态，也差不多。”

褐色的铜牛角，锈迹斑斑。这一头的焊接端不算很尖锐，但另一头焊接端，则有一些不规则，一个伸出来的尖刺刮住了我的手套。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还能看到牛角上有几道新鲜的刮痕。我心想，这若不是我戴了手套，手肯定会被刮破，还得去打破伤风针。

陈诗羽白了韩亮一眼，把手中的一份资料给我看，说：“按你说的，去国家电网查了电表。这家人的用电时间区间在之前都是非常有规律的。不过，从8月10日晚间开始，用电量就一直处于一种比较恒定的状态。国家电网的同志说，这应该是开空调，没有变换温度的一个正常用电曲线。”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煞白的？”陈诗羽好奇地问道。

我伸手触摸了一下铜牛，因为阳光直射，铜牛的温度有些高。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铜牛因为年久失修，随着我的触摸，牛身晃动了几下。

林涛此时正一手拿着餐巾纸擦汗，一手接过韩亮递过来的香水往身上胡乱喷着。

我连忙缩回手来，怕因为我的触动，让这个大家伙倾倒。但是在我收回手来的一两秒之后，铜牛的一只牛角，哐啷一声掉在了土地上，差点砸在了我的脚背，把我吓了一跳。

我点点头，说：“这种自产自销，重头戏还是在林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