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件事啊……”奈江点点头,“我想你父母是为了方便才那样说明的,不过似乎反而更混乱了。”
“你们没有结婚吧?”
“啊……可以啊。”
学站起身,走到写字台旁拿起听筒。看着他的背影,奈江不禁想道:果然和那个人很像。
那个人——就是学的父亲。
学打完电话回来了。“他们说现在就送来。”他坐回沙发上。
“你父母还好吗?”奈江问道。
“对不起,让你不愉快了吧。”
“没有那回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确实想看你的照片,但更想了解你的近况,哪怕一点儿也好。高深的论文我是读不懂了,不过你年轻时写过类似随笔的东西吧?我找到了那些文字。”
学无奈地皱起眉头。“那是在小众的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东西吧。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让我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黑历史。”
“你还写了关于儿童虐待的文章吧?遭受虐待的孩子没有被爱的经历,因此长大后会产生虐待自家孩子的倾向——”
他迟疑般侧过头。“妈妈的情况不好,”他回答,“爸爸在照顾她,但应该时日无多了。”
“怎么了?”
“是多器官功能衰竭,阿尔茨海默病也在恶化。”
“是吗……”奈江垂下目光。
“我一直想着如果能见面,有件事要问你。”学说,“是关于我父亲的,我的亲生父亲。我看过户籍表,那一栏是空的。我父母说你是他们的远亲,在离婚后生下了我,但那样的话,名字应该会留在户籍上。”
“那只是从别处学来的知识,和我自己无关。”
奈江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学挺起胸膛,抬高下巴,视线困惑地左右游移,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喝点儿什么吗?”过了片刻,他说道,“有点儿渴了,叫个客房服务吧。你有什么想喝的?”
“我随意。”
“喝酒没问题吗?如果可以,我想叫瓶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