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看来是这样。”草薙轻轻摆了摆手，向门外走去。

“这件事听起来和物理学毫无关系。”汤川把胳膊架在椅子把手上，用手托着腮，兴味索然地说。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马克杯。

“难道不是吗？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如果当时只有信徒在场，警察会相信这种事吗？一般来说，会怀疑是有人把受害人推下楼的吧。这样的话，苦爱会的声誉就会受损，没准还会有人含冤被捕。”

一些宗教活动中会施行所谓的精神控制，导致信徒丧失正常的判断力，信徒在冲动之下做出自虐行为的事例也并不少见。草薙熟识的鉴定科人员认为，这起案件很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时机确实太凑巧，我甚至觉得那个周刊记者和摄影师很可能也是同谋。”

“鉴定科的同事也这么说，但他们似乎也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

“但并非如此。”

“我也问了摄影师，他说的内容基本一致。他给我看了当时拍的照片，女记者的话没有不实或夸张的成分。”草薙看着已经见底的马克杯总结道。

苦爱会的总部位于郊外的小山上。草薙跟着藤冈来到总部，看到建筑的设计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栋五层方形建筑的外墙上画着连崎打坐的巨幅画像，相貌较本人美化了不少。

汤川站在洗手台前制作第二杯速溶咖啡。他用汤匙搅拌着咖啡，回过头说：“听你刚才说的，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强迫别人跳楼自然另当别论，但只是追究盗用公款的话，很难立案吧？当然，这一点我不说你也知道。”

“也有这种可能，所以去看现场时，我也顺便见了案发时在场的干部。”

“果然不是物理学的问题吗？我也这么认为。”草薙说了声“打扰了”，站起身来。

“这显然属于心理学领域，类似暗示或安慰剂效应。虽然不清楚详细情况，不过很可能和催眠术也有关系。”

草薙点了点头。“记者和摄影师在这次采访之前，和苦爱会没有任何往来，也没有利害关系，可以说他们是共犯的可能性为零。”

他来到帝都大学物理系第十三研究室，当然是为了听听这个物理学家朋友对苦爱会一案的意见。

“既然如此，”汤川拿着马克杯坐到椅子上，“别说我，连你都不用出马了。”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草薙也啜了一口速溶咖啡。

“目击者只有那些信徒吧？他真的没有动手吗？会不会所有人为了保护教主而统一了口径？”

“不过那个教主还是会长什么的，运气倒是真好。”

草薙摇摇头，放下杯子。“怎么可能逮捕他呢？他没碰对方一根手指，不过是将双手对准对方，闭上眼睛而已，要怎么追究他的杀人罪？连拘留的理由都没有，所以早早就请他离开了。”

“什么意思？”

“相信的人可以得到救赎——宗教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那个教主大人怎么样了？被当成杀人犯逮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