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我没有欺骗，是你们误会了而已。不过——”汤川把两个马克杯并排放好，耸了耸肩，“我确实有所隐瞒，这一点我承认，但应该没有违反法律。”

“关于这件事，有个好消息。她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第一次见到春菜小姐时，她跟我说，自己和姐姐的心现在仍连在一起。姐姐看上去失去了意识，但大脑还在正常活动，输出各种信息。虽然无法解读那些信息的含义令她很懊恼，但她知道姐姐现在很痛苦——”汤川把两个马克杯端了过来，将其中一个放到草薙面前。

因为警方找到了沾血的皮夹克这一证据，后藤痛快地招供了。用作凶器的锤子丢到了河里，而主犯果然就是矶谷知宏。

水壶的水烧开了，汤川用勺子将速溶咖啡粉舀到马克杯里，倒进开水，诱人的香味飘向草薙。

“如果若菜小姐死了，矶谷能拿到三亿日元以上的遗产，他许诺支付其中的一千万日元给后藤，于是后藤就答应杀人。他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草薙拿着马克杯，愤恨地说道。

“大致情形已经听她们说了，但还要向你了解详细情况，以便确认她们的话是否有前后矛盾之处。”

草薙手里拿着马克杯，半张着嘴。“的确如此。”

说这句话时，他特别强调了“刻意”这两个字。

“不是科学问题，是心理问题。知道姐姐现在很痛苦——你想想看，这种时候还会有心思和物理学家应酬，满足他的好奇心吗？通常不是会只想赶到医院，时刻陪伴在姐姐身边吗？心灵感应的存在是被证实还是证伪，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草薙一听，恍然大悟。汤川是在怀疑矶谷知宏，想必他从春菜她们那里得知了什么事。

“为什么？因为从科学角度来看不可能吗？”

“丈夫是为了钱吗？”汤川问。

“春菜小姐她们没有告诉你吗？”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回事。矶谷的店全靠若菜小姐的支援才能勉强维持，她对丈夫的无能感到震惊，最近时常提到离婚。矶谷曾有外遇，即使打离婚官司也很难获胜。”

“这正是我想问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所以干脆在离婚前杀了若菜小姐吗……想得也太简单了。不过，正因为他是这种男人，才会落入圈套。对了，若菜小姐的情况怎样了？”

与间宫商量后，第二天，警方派出几个调查员排查矶谷知宏身边的人。要找的是没有被矶谷拍下照片的人，这件事并不困难，只要与U盘里的照片进行比对即可，不用去搭话。

“听了这番话，我立刻察觉她在撒谎。”

就这样，调查员找到了后藤刚司。他没有固定工作，不久前还在靠女招待包养过活。据说他已经跟那个女人分手了，手头很缺钱。

“好像是这样的，我听内海说过，真让人吃惊。”

最关键的是，他最近剃光了头发和胡子。这应该是因为他从矶谷那里得知情况后，认为自己的长相留在春菜——也就是若菜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