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草薙来到第十三研究室时，汤川正坐在房间中央的工作台前，用一把大剪刀剪着竹筐。他不可能没察觉草薙的到来，却没有回头。

草薙兴奋地将屏幕上的邮件转向汤川。

草薙抱起胳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来你回归原本的物理学研究了。”

“无法观测到任何类似的东西。”

“不是像竹筐，就是竹筐。新研发的磁体的晶体结构跟这个一模一样，我就用它来制作模型。”

这时，草薙的手机收到邮件，是春菜发来的。一看内容，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个像竹筐的东西是模型吗？”

草薙转了一圈椅子，抬头瞪着汤川。“你以为讲歪理就可以搪塞过去吗？你是在欺骗警察。”

“那就好。你去了医院吗？”

“看来你有些误会，我就解释一下吧。”汤川说，“生物发出的磁场和电磁波中有很多谜团，我之前就想调查，刚好这次得到了机会，就请医学系的教授协助，获取了相关数据。你可能忘了，我从来没有使用过心灵感应这个词。”

“没有，是在来这里的路上接到春菜小姐的电话，听她说的。”

汤川微微牵动一侧嘴角，露出笑意。他走向洗手台，在水壶里装上水，打开煤气灶，像往常一样准备请草薙喝速溶咖啡。草薙并不是很想喝，但还是接受了。

刚才若菜醒过来了，也没有失忆，太好了。

不出所料，汤川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说：“我在制作用来向学生解说的模型。”

见草薙愣在那里，汤川问：“怎么了？有案子吗？”

“你在做什么？”草薙招呼道。

这个装模作样的物理学家会怎样面对这个事实呢——

春菜兴奋的声音依旧在草薙耳边回响，她是这样说的：“今天早上醒来后，觉得头脑格外清爽。到昨天为止脑海里还云雾弥漫，今天云雾却像被风吹走了一样，消散得干干净净。我想若菜大脑的状态就是这样的，她一定会醒过来。”

“那不算是不务正业吗？比如确认心灵感应存在的实验——不，不如说是演戏。”

汤川听了，摘下眼镜，刻薄地撇了撇嘴。“这只是基于主观愿望的自我暗示吧。脑磁图检测的结果显示，春菜小姐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我也把这个结果告诉她了。”

“这话说得奇怪，我不记得我不务正业过。”

“也就是没有心灵感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