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睦美屏住了呼吸，觉得对方说中了自己一直以来烦恼的核心。

“胁坂小姐，”女刑警温和地说，“有人说，您正在为耳鸣烦恼。”

突然，北原的表情缓和下来。“……虽然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半信半疑。”

“没——”她正要说“没有这种情况”，忽然恍然大悟，明白长仓一惠那番话的意思了。

“啊？”

“您有没有因为耳鸣去看医生？”北原问。

“真的，我为什么要撒谎呢？”睦美忍不住有些生气了。

“看过，但医生说没有异常。”

北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真的吗？”

“也就是说，您现在还不知道耳鸣的原因？”

“有没有人像加山那样，因为压力身体垮了，或是精神出了问题？有没有人跟您聊过类似的事情？”

“为别人消除幻听——我也怀疑是否真的能做到这件事。但据说在特定情况下，是有可能的，前提是您要说实话。胁坂小姐，您能不能信任我们一次呢？”

“其他人？”

北原的声音像水渗入干燥的沙子一样浸润了睦美的心。他们知道她耳鸣的原因，而且表示也许能消除耳鸣。

“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不是什么大问题。”睦美干脆地回答。如果被视为加山的同类就惨了。“只是暂时的，现在已经差不多治好了。”

“没错……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痊愈了。”睦美的声音在颤抖，她从北原的凝视中感到了压力。北原的眼神里并没有威慑感，但蕴含着冷静而透彻的光芒，仿佛可以看穿试图撒谎的人内心微弱的动摇。

“是怎样的情况呢？”女刑警追问道。

“胁坂小姐，”北原说，“如果您确实已经不再耳鸣，那自然很好，但如果现在依然会耳鸣，请务必告诉我们实情。因为您的耳鸣很可能是由您不知道、和您毫无关系的原因引起的。”

果然是这样，睦美心中笃定了。当刑警问最近有没有人表现反常时，一惠说出了睦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