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草薙用余光瞥见汤川点了点头。但这个物理学家似乎不是很满意，或许推理出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被刺中的驹井向后倒下，仰面躺在地板上，身体抽搐几秒后，便如人偶般一动不动了。工藤聪美茫然地想，如果这是演出来的，演技完全不值得夸奖，驹井大概会大声怒吼吧。

“她把剪刀和其他缝纫用具放在一起。因为担心换了新的会引起怀疑，就没有丢掉。剪刀已经洗过了，但还是能检测出血迹。”

聪美蹲下来，凝视着死去的驹井，不知看了多久。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自己也只能去死，另一件事是如果自己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她没有处理掉？”

“插在胸口”这种说法很奇怪，一般应该说“插入胸口”才对。汤川认为，敦子之所以这样说，或许是因为她知道那把刀不是真正的凶器，只是插在受害人胸口而已。

忘了？

汤川说，神原敦子曾说过：“插在驹井先生胸口的刀是这部舞台剧里的道具。”

工藤聪美供称，这句话是决定性的一击。

上述推理源于汤川的一个大胆的假设——神原敦子可能在袒护真正的凶手。汤川的根据是她说过的一句话。

工藤聪美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她想告诉驹井的就是这件事。

“你猜得没错，就是缝纫剪刀。”

她将视线从依旧低着头的驹井身上移开，发现脚下散落着缝纫用具。它们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如果现场没有留下凶器，警方就会积极寻找，一定能发现道具刀。如果那确实就是凶器，这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实际上用的是其他凶器，而且可以顺着凶器找到主人呢？

缝纫剪刀映入了聪美的眼帘。看到锐利刀刃的瞬间，她知道了自己唯一该做的事是什么。回过神时，她已经拿起了剪刀，向驹井靠近。

为什么凶手要用容易让自己被锁定为嫌疑人的凶器？为什么行凶后还不带走？对于这两个问题，汤川的回答是“这样对凶手有利”。

工藤聪美说，驹井是在抬头的瞬间被刺中的，还是被刺中后才抬起头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唯一清晰地留在记忆中的，是驹井犹如纯朴少年般的眼神。他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