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综合她的供述和从真岛、守屋口中了解的情况，苦爱会的真实情况已经基本明朗，具体情况如下。

听了草薙的话，汤川露出沉痛的表情，伸手推了推眼镜。“也就是说，被宗教团体迷惑的不只是信徒，教主受害更深。”

没想到在她离家出走期间，工厂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不得不变卖了土地和厂房，只剩下少量现金和丈夫直到最后都在研究的莫名其妙的机器。

“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他才是最大的受害人。”草薙说。

之后她靠陪酒为生，但得知丈夫病逝的消息后，她立刻回到家中。因为两人没有离婚，她认为自己可以领到丈夫的保险金，也以为多少还剩一些遗产。

被带到审讯室的石本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诈骗团伙的一员，甚至对微波机器的骗局也不是很清楚。

然而受长期不景气的经济影响，工厂的经营逐渐难以为继。佐代子厌倦了整日忙于家务、节衣缩食的生活，离家出走了。

但从留下的记录来看，这并没有医学上的根据。甚至还有人认为，微波之类的电磁波一般来说对身体有害。

草薙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佐代子的脸。

据真岛说，这台机器发出的微波可以促进人体的血液循环。试验证明，身体确实会发热。佐代子的亡夫是想利用微波来治疗血液循环障碍，已经着手准备申请专利。

“真是有意思。”那个世上少见的恶毒女人恬不知耻地说，“那些人不管多么怀疑，只要一按开关就会立刻改变想法，轻易成为信徒。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用开口他们就会主动布施，还很感谢我们。这让我深深体会到，人可真是单纯啊。”

“既不是工作机器，也不是测量仪器，勉强可以算是保健产品。”

“我听说那是辅助的机器，可以让我最大限度地发挥力量。实际上使用那台机器后，确实拯救了很多人，我也感觉和以往单独使用气功的时候相比，精神上有了无可比拟的进步。请转告佐代子，以后不用再借助机器了，我们两人可以从头开始。请把我的话转告她。”

但佐代子并不爱她的丈夫，和他结婚完全是为了财产。实际上，工厂当时的经营状况很不错。

调查员都认为他是在装傻，但仔细审问过后，又发现似乎并非如此。

佐代子曾经和别的男人结过婚，前夫经营一家在微波加热技术方面有点儿名气的镇工厂。

“他是真的相信。他认为他的力量是真实的，真的救了很多信徒。所以案件发生时，他是真心实意地提出自首，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杀了人，于是佐代子他们决定利用他的这种想法。如果教主自首，宣传效果必定更加显著，再说他们有恃无恐，认定不会被定罪。听看守说，石本在拘留所里一直在冥想，看上去不像是演出来的。”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悲伤，大概是料定了自己不会以杀人罪遭到起诉。在杀害中上时，她可能也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

但真岛看了佐代子丈夫留下的使用说明书后，马上死了心，认为“这机器卖不出去”。佐代子问他原因，他回答说因为它不是生产机器。

佐代子甚至连诈骗罪都不承认，坚持说使用微波只是一种表演。“就像在教会弹管风琴、合唱圣歌一样，这只是为了振奋信徒情绪的演出，有什么不对？”她反唇相讥，表情里看不出任何负罪感。

不知怎么办才好的佐代子找来了赌博时认识的真岛，他有门路把破产工厂的生产机器倒卖到东南亚国家。佐代子打算把丈夫留下的古怪机器卖掉换点儿钱。

“这女人真是厚颜无耻。教主大人情况如何呢？”汤川问，“他一下子沦为诈骗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