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之章 七

我睁大了眼睛。“您怎么不带我去啊？这样，我自己会调查的。”

数秒钟后，舅舅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没事，又没花多少时间，只是肩膀有点酸而已。”下条小姐用右手捶捶左肩，打开笔记本，“说实话，结果不怎么样。有明确住址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就是你从清水夫人那里打听到的高城康之，已经去世了。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就是此人。”

“总之，要舅舅过来听电话就是了。”我从未语气如此粗鲁地说话，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舅母哑口无言。

“啊，对不起。我太不注意了。”她连忙道歉。

“关于我妈妈怀孕的事情。”我一咬牙说道，“她是体外受精怀孕的吧？”

“没事……”

“什么事啊？若是我能回答，自然会如实答复。”舅舅的语气非常慎重。

“不是我打圆场，说实在的，关于双胞胎一事，也没必要想得如此严重。你想想，亲人又增加了一个，这样不是很好吗？”

“能出什么事呢？”

“你等等，鞠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事。反正，我得先同你父亲联系一下——”

“不知道。我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正在介入。”

“我希望您现在就回答。莫非您有难言之隐？”

“不能找警察商量一下吗？”

舅舅似乎吓了一跳。突如其来地听我一说，大概没有人能够平静地接受。

我仍沉默不语。尽管在道理上能理解，感情上还是有抵触。

“舅舅，有一件事我希望您告诉我。非常重要，希望您如实回答。”

“算了，这件事就先放放吧。”下条小姐调节气氛似的说着，把笔记本放在餐桌上，“我通过毕业生名录调查了记在山步会小册子上的成员情况，但只有当时的住址。”

我咽口唾沫，说道：

停顿了一会儿，舅舅说道：“你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给你拨回去。”

“没用的。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撞人逃逸一案不也不了了之了吗？”下条小姐吐了口气，“真奇怪！你刚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双叶小姐也紧接着活动起来。看来，果然有一种东西在同时吸引着你们俩。”

“先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我妈妈是不是接受了体外受精？”连我自己都感到音量在逐渐增大。

她说起来轻松，这句话却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心。我埋下了头。

一时间，舅舅沉默了，之后倏地传来呼气的声音。“鞠子，你究竟在那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