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之章 六

“没事。”我答道，声音却在颤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很可怜。

“似乎明白一点了。”我答道。

“放松点。”似乎读透了我的心，下条小姐说道，“不过，我也知道你够为难的。”

“走吧。”

“假设这里有一个细胞，青蛙的细胞。”下条小姐举起右拳，“培养它，并让它的细胞分裂下去，结果会如何？”

我紧张地喘不过气来，仰望着这座公寓。看上去这完全是一栋供普通人过家常日子的建筑，可与我命运相联的人竟然就住在这里，真是难以想象。

“那不就变成蝌蚪了吗？”我回忆着从前学过的知识，答道。

“似乎就是这里。”她说。

“似乎出去了。”她放松了嘴唇。

“父亲的专业？嗯，好像是。”

可是，玄关的门并没有打开，室内也似乎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下条小姐又按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发生学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下条小姐按下门铃，室内传来铃声。我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连心脏的悸动似乎都听到了。

“是吧？分裂的细胞与原来的细胞也应该是一样的吧？再分裂的细胞也一样。这样，无论分裂多少，也只是细胞的数量增加了，对不对？”

商店街后是一片静谧的住宅区，来往的行人也很少。查看着地图走在前面的下条小姐止住脚步，在一栋二层公寓前停下。

“这……”我有点混乱，盯着下条小姐的右拳。

在石神井公园站下了车，我跟在下条小姐身后。狭窄的小路两边挤满了商店。小林双叶或许也会在这里购物吧，我忽然想。

她淡淡一笑，放下手。“若是成体细胞，结果自然是这样。可倘若是从一个卵开始，那么各个细胞的特征就出来了，也就顺利地变成了蝌蚪。明明是从同一个细胞开始的，有的细胞变成了眼睛，有的则变成了尾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研究这种机制原理的学问便是发生学。简单说来就是这么回事，你明白了吧？”

“不，我一点也……”不知下条小姐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我迷惘地回答着。但是，在眼下，下条小姐绝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房间在二楼，挂着一个写有“小林”的门牌。我首先该说什么呢？该笑着说“你好”？可我的表情已经僵硬，或许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用一句话解释起来有点难。”她皱皱眉挠挠头，“生物是细胞的集合体，这你知道吧？”

“好……”我答道。我口干舌燥，声音也有点沙哑。

我给出肯定的回答。这些我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