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怎么可能。”可是她摇着头，说得很坚决，“这个人不是的。这不是绵部先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康代的两只手各拿起一张照片来回看。松宫原本期待她会立刻有反应，以为她会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但康代说出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我认识的人里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她回答道。

“神田。又有一个人有了联系，这次是滨冈核电站。”

“请您再仔细看看。如果宫本女士您见过他，我想那应该是在这张照片拍摄后的十几年。可不可以请您考虑到年龄的变化，再看一看呢？”

“大槻前辈去哪里？”

听松宫说完，康代又看了一眼照片，但那副迷茫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再次出现时，她已泡好了日本茶，松宫在喝之前就上次的事情再次道谢。

大槻提到的滨冈核电站有了联系，恐怕是得到了曾经有与绵部俊一长相相似的人在那里工作过的线索后，又进一步掌握了那个人的姓名。他去神田，是为了去那里的辐射性作业从业人员登记中心，对是否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员工进行确认。

“不知道我有没有帮上忙啊。那之后究竟怎么样了，我还挺挂心呢。”

当然，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时间过去得太久不说，相关公司的数量也十分庞大。雇用作业员工的实际上都是一些级别低好几层的小事务所，光确定负责人就已经困难重重。如今受地震的影响，很多核电站都停工了，退出这一行业的公司也不在少数。现在除请求所有辖区内有核电站的警察局协助进行调查之外，特别搜查本部还同时派出了很多调查专员。这些人每天接触各种雇主、负责安排工作的人员或曾经在核电站工作过的员工，一旦得到相关线索就送回本部。

“托您的福，进展得很顺利。”松宫说谎也很顺口，“其实今天还是有东西想让宫本女士帮忙看一下。这次是照片。”

“是吗。真是可惜啊。”他若无其事地应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般也不问，那对他来说就是个打招呼的方式。

实在是逼不得已，松宫想。虽然他想尽量避免诱导回答这种事情，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绵部俊一先生……怎么样？上次您帮我们看过的那幅素描图里的。”

“一般。”

康代抬起头，双眼因惊讶而睁得很大。松宫期待着或许她终于想起来了。

松宫回到特别搜查本部所在的警局时，同组的前辈大槻刚好从正门出来。大槻个子不高，脸却很大，肩膀也很宽。他的柔道达到三段，耳朵长得像花椰菜。看到松宫后，他“哦”地打了声招呼。“怎么样，那边的线索？”连松宫去哪里做了怎样的调查都不知道，他却还是要问，每次都是这样。

绵部俊一或许是核电站的工作人员，而且在各地的核电站往返作业过——基于这样的假设，本部正在进行各方面的排查，联系各个相关公司便是其中的环节之一。调查人员要做的就是问对方有没有雇用过一个叫绵部俊一或者越川睦夫的人，再出示那幅素描图，看对方是否有印象。

康代忽然坐直了身子。“好。”

“嗯。我是没什么期待。”大槻抬手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松宫将那两张照片放到她面前。“由于相隔了一段年月，可能感觉上有些不一样，但这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您见过吗？”

“哦。”松宫点着头，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希望能有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