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我明白了，什么也别说了，去跟警察说吧。”

“那应该没见过，真抱歉。”

昭夫的话让母子同时僵住了。

“直巳，别管那个了！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这栋没能卖出去的房子没亮门灯。昭夫去推锈迹斑斑的大门，拧了一下把手。门上了锁。昭夫诧异地掏出钥匙。虽然经常跟八重子说要锁门，以前几乎从未锁过。

看到父亲勃然大怒，直巳只好把手柄放到地板上，歪着嘴角，斜眼看向父亲。

到达下一站花了十分钟，下车后昭夫又走了五分钟，来到单行道交错的住宅区。泡沫经济还没崩溃时，三十坪的房子就能卖到一亿元。现在昭夫还后悔当时没说服父母把房子卖出去。若是有一亿元，就能把二老送到带看护的高级公寓了。剩下的钱当成首付，昭夫还能买到日思夜想的房子。若是那样，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明知想这些已是徒劳，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哎呀，快停下，你干什么呀，发那么大的火。”八重子搂住直巳的双肩，护住他，仰脸望着昭夫。“我让他说明白了！难道以为那样就没事了吗？”

还说什么“好直巳”！这种卑躬屈膝的语气让昭夫很厌恶。

“你一打完电话我就从公司出来了……”昭夫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了八重子的脸。八重子脸色很难看，眼睛充血，还有黑眼圈，好像迅速地苍老了。

直巳一言不发。八重子只好走进房间，坐在他身后，把手放在他的右肩上。

“回来得这么晚。”她没精打采地说。

“当我求你了，把游戏暂停，听我说两句。”她轻轻地摇着儿子的肩膀。

公共汽车终于来了。昭夫排队上了车。车厢里也拥挤不堪。他奋力找到一个把手，无暇再想那人的事。

“真烦人！和我没关系！”

大概是孩子走丢了，昭夫想。肯定是一个七岁的女孩现在还没回家，家人焦急地出来寻找。那个男人一定住在附近。

这小子就会说这两句吗？昭夫激动之余想，自己的儿子真是个浑蛋！

男人失望地道谢，然后向超市走去，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八重子动作缓慢地走了出来，身穿黑色针织衫和粗斜纹棉布裤子。在家里她几乎不穿裙子。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破裂的画面，直巳“啊”的一声叫出来，好像是游戏结束了。

脱鞋的时候，旁边的拉门唰啦一声打开了。昭夫吓了一跳，抬眼望去。

“你瞎弄什么！”

家中非常昏暗，走廊的灯没开。昭夫不知妻子究竟在干什么，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