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01节

“那我去看芭蕾了。”加贺向无所事事的太田小声说道，然后从衣内口袋里取出一张细长的纸片，“我可是为了今天特意买的票，不看就亏了。”

如果不是直接注射……

唯一能够讯问的就是高柳静子。这项工作决定由富井警部等人完成。

加贺又想起了那部推理小说。比如，将图钉之类的东西放在某处，然后等待梶田被扎。

侦查员们很想继续勘查现场，但演出已经开始了。与案件有关的人都忙于演出，侦查员们又不能随便离开杀人现场，众人束手无策。

加贺从侧面看向舞台。扮演奥罗拉公主的高柳亚希子正在跳舞。一旁观看的人群中有浅冈未绪的身影，她戴着飘逸的羽毛头饰。

两个小时前，有人就死在这个位置。对事实全然不知的观众们一边期待着下一幕的精彩演出，一边将杀人现场踩得一片狼藉。

虽然从正面看不出来，但舞台后面比想象的宽敞得多。无论是宽度还是深度，都接近舞台的两倍。仔细一想，如果没有这样的宽度，很多道具将无法进出。

幕间休息是二十分钟。反正演出结束之前无事可做，加贺拿出票，找到指定位置坐下。坐在后面的年轻女人明显露出不悦的表情，或许是觉得加贺会阻挡视野。加贺尽量往后倾斜，以便降低自己的高度。

舞台后方散乱地放着各种道具，其中还有马车模型。站在近处看，模型脏兮兮的，显得很廉价，但放到舞台上，肯定会光彩照人。

将图钉放在哪儿固然重要，但还有必要考虑何时安放。梶田倒在第三幕的演出中，那么是不是在之前的幕间休息时？或是第二幕的演出正在进行的时候？

尸体上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外伤。警方决定将尸体运到涩谷警察局进一步调查，最后移到指定大学的法医学研究室进行司法解剖。

舞台上，绀野和亚希子的舞蹈还在继续。加贺想，如果安放毒针是在演第二幕时，那么这两个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像是被针扎的。”副教授回答道，“是不是注射用的针头还不好说。”

他又想到，使用图钉刺伤倒有可能，但是毒药呢？如果使用的是箭毒或乌头碱，即使在针尖上抹一点点，也有可能导致对方瞬间死亡，但尼古丁再浓缩也不行。即便在那部推理小说中，加贺也对这一点充满疑问。

第二幕从森林中的场面开始，首先由绀野健彦扮演的王子登场。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加贺明白了绀野在芭蕾舞界的地位。

加贺没有介意太田的奚落，走向舞台的出入口。第一幕已经开始了，他不好意思去观众席，打算从舞台侧面看。

由于几乎不知道故事情节，加贺完全不知舞台上舞姿的意义，能够看明白的只有绀野王子好像喜欢上了亚希子公主。浅冈未绪并未出场。

“估计以后不想看也得看，而且会让你看到不耐烦为止。”

梶田的倒下是在第三幕。加贺心不在焉地望着舞台，思考着案件的来龙去脉。后背既然有被毒针扎过的痕迹，那么是不是凶手偷偷从后面接近扎的呢？这是个看似相当大胆而又非常轻率的行动，但如果凶手相信毒药完全可以在瞬间杀死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涩谷警察局的侦查员肯定也是基于这种考虑，才禁止使用那个位置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