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03节

“喂，加贺……”沙都子试着叫他，不知为何，她现在很想听到加贺的声音。

对藤堂的调查取证大概进行了十五分钟，他回到客厅时，显然是因为太紧张了，嘴唇已经发白，脸部肌肉绷得僵硬。

加贺还是那样坐着，动了动嘴说：“事情经过我已经听大家说过了。”

“怎么样？”华江站起来问。

坐在桌子前等待沙都子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戴着眼镜、一身笔挺茶色西服的男子。此人看上去与其说是个刑警，倒不如说是著名企业的职员。沙都子一进来，他便低头行礼道：“不好意思了。”一切都显得极为自然。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身材瘦削，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目光凶恶—这似乎是当刑警的必要条件。沙都子决心不去看那个人。

沙都子轻轻地说：“没什么。”

调查取证的地方在事发房间隔壁，有八叠大小，和事发房间之间用推拉门隔开，现在根本看不出警察在那里搜查什么。

沙都子之后出去的是若生。沙都子望着他的背影，坐在了沙发上。

“异常……”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回顾那些不经意间度过的时光就像用显微镜放大照片一样，看不见的终究还是看不见。

“你们在玩……雪月花，对吧？我对此一无所知，可不可以认为是茶道里的一种仪式呢？”

沙都子叹了口气：“我记不清了。”

“是……”

她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拜托了。”警官低下头说。沙都子下意识地看了看加贺。被警官点了名，她更觉得喘不过气来。加贺嘴微微动了一下，好像在说“没事的”，这让沙都子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问了很多吧？”藤堂盯着地毯，关切地问道。

沙都子猛地一怔，直起腰来。

沙都子像往常头疼时那样，用食指和拇指按住眼睑，说：“嗯……是的。”一阵轻微的疼痛已经袭来。她看了看旁边的加贺，只见他抱着双臂，紧闭双眼。这是他常有的姿势。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是睡着了。

那个警官又进来了。他来回看了看华江和沙都子，问道：“哪位是相原小姐？”

“我们已经从你们老师那儿知道了大概的经过。今天是你们老师的生日吧？”

调查结束了。刑警似乎注意到刚才的谈话冗长且不得要领，但还是摆出一副颇有收获的神色说：“辛苦你了！”沙都子心想，这或许是警察在进行调查时的习惯吧。

沙都子本想“嗯”一句，但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可男子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回到客厅，大家都一脸担心地等着。

“很不幸啊。”这是男子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