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可不见得，”草薙说，“人一旦尝过奢华的滋味，就很难再降低水准。在这里喝酒的人，肯定和银座一族不同。”

“您是说，您知道他头脑聪明，是个好人？”汤川停下脚步。

“之前，我去银座的酒廊打听消息时，”岸谷在草薙耳边低语，“那里的领班还说，泡沫经济时期每晚报到的人，真不晓得现在都在哪里喝酒。原来是流落到这种地方了。”

“我只是隐约这样觉得而已……”

但一走进玛莉安，他就被吓住了：总数逾二十张的桌子已坐满三分之一。看着装多半是上班族，有少许看不出是做哪一行的。

“我们不喝点什么，其他客人会起疑心。”

“哦。说不定，还真的就是这样。”汤川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您觉得他怎么样？”

“这样没关系？”服务生一转身，岸谷问道，“我们可正在执行任务。”

“啊……”

“就来杯啤酒吧。”草薙回答。

“我明白了，耽误您的时间，不好意思。”汤川说着让出自行车的握把，“代我向石神问好。”

草薙看看表，才刚过晚上七点。他算准这时候没什么客人。为了方便打听，他特意避开忙碌时段。不过，真怀疑这种破地方的生意能好到什么地步，他看着生锈的电梯墙壁寻思。

“可是，我不一定会碰到石神先生……”

从锦系町车站出来，走五分钟就能到玛莉安，店址位于酒廊众多的大厦五层。建筑陈旧，电梯也是老式的。

汤川只是含笑点个头，转身离开。靖子看着他迈步远去的背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您不至于没察觉他的心意吧？对于这点，您有什么想法？”

另一名服务生出现，将草薙二人带往吧台。“请问喝点儿什么？”服务生问。

唐突的问题令靖子困惑，当下的气氛也不容她笑着敷衍了事。

草薙喊来服务生，说想和负责人谈谈。年轻服务生的殷勤笑容顿时消散，遁入店后方。

“我对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非常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