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圣诞树　开球　皮夹克男人　第7节

“时运问题。”香月说，“当时你如果再使一点劲，沮丧的就该是我了。有一方赢就必然会有一方输。”

光平和悦子约定近期去一趟绣球花学园后，便与悦子道别，去了青木。一楼咖啡厅的客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沙绪里正独自忙碌着。几乎所有的顾客都是学生，还不时把沙绪里喊过去搭讪几句。光平觉得肯定都是邀她约会的，但似乎并非如此。

“没想到你是职业选手。”

“案发后，点心店的大叔喜出望外。”说着，沙绪里吐了吐舌头。

“不是。”香月苦笑，“哪有这么烂的职业选手。”

“如此说来，招揽顾客的目的倒真是完全实现了。”

光平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球台。

香月用尖锐而短促的声音叫了一声好。“七号，你失手的球袋。”他轻松地将球送入袋中，主球也停到了绝佳位置，“八号，这边的球袋。”

“好冷啊。”一名男子一边反手关门一边说。他穿着一身与时令完全不符的白色西装，今天加了一条灰色的围巾。“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台球厅真是冷清。”男子走向墙边的球杆架，从中间挑了一根。他一会儿握几下球杆，一会儿做几个击球的动作，然后说道：“作为台球厅的球杆还算凑合，连我都能给个及格分。”

主球在八号球落袋后，碰了一下库边，弹回到球桌中央。

读到小说中出现的第二个被害者时，光平耳边忽然传来玻璃门打开的声音。光平含糊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随即抿紧了嘴唇。

“又回来了。”香月说。光平本以为他说的是主球，可后来才发觉不是，因为九号球落袋后，他又喃喃了一句“好，又回来了”。那是一杆主球并不会“回来”的拉杆。

“他们是问我圣诞树灯饰点亮的时间，问我今晚几点会亮，可我一点都不清楚。”

“你打得也挺不错的。说实话，我甚至还想放点水，还好没这样做。”

“刚才好像还跟你聊了些什么？”

“我是完败。”光平终于说，“虽然我没怎么输过。”

“人气爆棚的秘密似乎是圣诞树。”沙绪里一边冲咖啡一边说，“学生们似乎是从新闻中得知了案子，从车站绕路赶来的，他们还以为那尸体仍被装饰在圣诞树上呢。”

光平无奈，只好从抽屉里拿出文库本侦探小说读了起来。这是一部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由于他读得时断时续，要想回忆起故事情节还得往回读两三页。

香月说的似乎是手感回来了。他用完美的一击让最后的十五号球落袋后，意犹未尽似的将拉杆的动作保持了两三秒。胜负早已决出。七号球失误后，光平就再也没有架起球杆的机会。

下午，光平坐回了三楼的收银台旁，仍没有顾客。随着年末临近，学生顾客逐渐减少，一般的客人也不光顾了。看来，今天就连时田等商业街上的老主顾们都没工夫打台球了。

“一年没打球了。”香月一边检查杆头一边说，“闲着就是不行，体育运动尤其如此，道理和把印章遗忘在橱柜的抽屉里一样。这次花了好大气力才找回来。”

整个上午台球厅都没有人光顾，光平便帮沙绪里为楼下的顾客点单或端饮品。顾客们的谈论声自然会传入耳朵，他们的确正在谈论圣诞树异样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