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该由谁来决定这一刻

熏子一脸严肃的表情走向病床。

打开门一看，熏子坐在病床旁。她抬头看着和昌说：“你来了。”她的表情很平静，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悲苦。

“现在不是正在注射点滴吗？因为她的体内缺乏抗利尿荷尔蒙，所以会大量排尿，完全无法控制。为了避免脱水，现在正在补充大量的水和糖分，不久之后，她的手脚都会水肿。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注射抗利尿荷尔蒙，就可以控制排尿。”

来到病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熏子的声音：“请进。”

“嗯，我也不知道，你要问瑞穗。”熏子的语气很开朗，和昌不知道她已经放下了，还是因为事出突然，她的情绪还很激动。

熏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当她停下脚步时，转身直视和昌。

“老公，”熏子叫着他，“这样没问题，对吗？我们已经为瑞穗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没有丝毫的后悔，对吗？”

“喂，到底怎么样？”和昌稍微加强了语气。

“当然啊，姑且不论我，你做得很出色。”

“我不会认为你在说谎，因为你没有理由这么做，至于是妄想，还是睡迷糊了，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既然你相信，就当作是事实。”

熏子犹豫了一下，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该说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凌晨，总之，差不多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熏子用力眨着眼睛，她的双眼发红，脸颊抽搐着，“瑞穗……她走了，她离开了。”

熏子露出微笑说：“谢谢。”

“什么事？”

“但是，”和昌补充说，“老实说，我有点儿手足无措。虽然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也知道，我已经接受了瑞穗的死亡，但还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方式。”

熏子没有回答，用严肃的眼神看着女儿。

“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情稍微轻松一些。”熏子按着胸口。

瑞穗躺在病床上，正在注射点滴。她的脸好像有点儿水肿，和上次看到时的状态明显不同。

“但是，”他低头看着病床，“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接到妈的电话。”和昌看向病床，“是什么状况？”

“当然。”

“对不起，我一个人送她离开，但那是你的问题，谁教你在紧要关头不在家里。”

和昌用力收起下巴，看了看瑞穗之后，将视线移回熏子身上：“有关瑞穗的事吗？”

和昌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抓着头：“为什么是昨天晚上？”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非常重要。现在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