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浦……”

香里握着的打火机倏地灭了。她又慌慌张张地重新打着。

“够了，到此为止吧。我本就不应该来这儿。”美月摇了摇头，开门出了客厅。

早田拿出烟，香里马上拿出打火机，打着火，正待点燃，早田忽道：“你知道门松铁厂吗？”

“你现在这样也出不了门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并且也不是要你扮成女人，只是恢复以前的装扮。”

“西胁你也别光坐着啊，好歹说点什么。”早田诱导着哲朗。他一定是想看看面对户仓明雄迷恋的女人，哲朗会采取何种态度。

“我说了，我就烦这个。”

哲朗十分认真地观察香里说话时的表情。一听到门松铁厂，她一下子变慌张了。不管怎样，她肯定是想到了户仓明雄。

“美月，求你了，不要再赌气了。只要我们能顺利瞒过警察，就把那些女人衣服统统脱下来扔了。你只要忍到那个时候就好。”

“你在考虑吗？”

男人稍稍向后扭了一下头，马上转了回去。哲朗恰好看见他一晃而过的脸，下巴很宽，嘴和鼻子都很大，只有眼睛很小，但目光犀利。

“我当然在考虑。我跟美月也说过，想让她暂时来当我的助手。钱不是太多，但我一直都想找个人来辅助一下。美月很可信，我也很需要她的帮忙。”

“啊，真对不起。”早田马上道歉。

她想要个助手，哲朗还是初次听说此事。他们最近没怎么谈论工作方面的事。

“这样啊，那以前我应该见过您的，可能是别的女招待陪着您吧。”

美月拍了一下抱着的球，举了起来。

“不知道？哦，其实我是从他们老板那儿听说你们这家店的。我们报社出了一些和铁厂有关的专业杂志，所以熟络起来。我问起银座哪家店比较好，他们说了‘猫眼’。”

“够了。”她把球扔向哲朗。球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重重地撞上哲朗的胸口，跌落地上。

“门松……”

喝了约一个小时，二人起身准备离开。女招待们递上寄存的外套。早田站在门边正要穿衣服，手碰到了一个坐在吧台边喝酒的男人的后背。

“日浦同意吗？”

哲朗夸赞起店内的装潢和音乐品位。香里态度柔婉地道谢。之后哲朗说的也是和体育、流行有关的话题。早田只是坐在一边，但很明显一直在竖着耳朵聆听。

“要是有能帮忙的，我很乐意去做，现在这样就是在吃白食。可是，”美月拿着橄榄球，像是什么宝贝一样，用手掌抚摸着，“如果为了那个必须打扮成女人，我不想做。”

若早田不在旁边，哲朗有成千上万个问题要问香里。关于那起案件，她知道多少？警察来过没有？若来过都说了些什么，隐藏了什么？对于忽然消失的调酒师作何感想？可现在这种情形，他什么也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