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1节

“我说过了，那是我星期三来的时候掉的。”佳世子哭着说。

“这我知道。我也觉得，如果没能查明真相，即便报了仇也没多大意义。”

“刚刚这些事我也想到过。”加贺插嘴道，“如果第二个进屋的人知道有人来过，并故意伪装现场，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除了和泉先生刚才所说，还有酒瓶的问题。我也提到过，酒瓶为什么是空的？如果这样考虑，事情也就合情合理了。也就是说，真凶虽然知道园子小姐被人下了安眠药，却不知道药被下到了哪里。只是杯子里，还是整瓶酒里都有？为防万一，真凶倒空了瓶里的酒，又把酒瓶彻底洗干净。如果警方从酒瓶里查出安眠药，那么案子也就不可能是自杀了。”

加贺闻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话还真有点文学色彩。这一睡是为了长眠不醒啊……”

这样的假设确实很具说服力。

“这有什么奇怪的？”润一一脸疑惑地问道，“睡觉前关灯不是很正常吗？即便这一睡是为了长眠不醒。”

“谢谢你的宝贵建议，一切正像你说的那样。”

“你不是曾经痛哭流涕，说你动过杀园子的念头吗？现在又要出尔反尔了？”

“那个女招待是几点回来的？”康正问道。

“她说那些话全都是为了包庇我。”润一插嘴道，“她刚刚说的话才是事情的真相。”

“但目击者也没亲眼看到凶手行凶。住在这间公寓正上方的是一个酒吧女招待。那天夜里下班回家时，她看到这间公寓的灯亮着。当时她只是觉得奇怪，心想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亮着灯。后来在报上看到这间房的住户自杀的消息，她大吃一惊。”

佳世子耷拉着脑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康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早就知道，女人的眼泪是不能相信的。

“对，之前您也曾如此做证。也就是说，如果园子小姐是自杀的，她就应该是在关灯后才上床就寝的。当然了，之前还得设好计时器，让自己定时触电身亡。”

“但我一开始就说过，眼下还无法证明这一点。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嫌疑人弓场佳世子当天夜里来过这里。”

“灯啊……”康正试着回忆当时的状况。他曾在脑海里无数次地回忆过，那情形鲜明得像电影一样。“灯没亮。错不了。但当时是白天，屋里不算暗。”

“屋里有她的头发。”

“好吧。”加贺把手伸进上衣里，掏出警察手册，“和泉先生，在您发现令妹的尸体时，房间里的灯亮着吗？”

“目击者？”康正睁大了眼睛。

“我无法相信你。但如果你能找到更具说服力的答案，那就另当别论。”

“我不是打岔，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加贺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看了一眼手册，说道，“实际上，当时有目击者。”

佳世子没有答话，只是一味地哭泣。

“麻烦你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