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4节

“……你好。”她看了看雅也，然后把目光转向赖江，接着又转回他身上。她的眼神显然游移不定。

走出大楼，有子抬头望着三楼的窗户。窗户上写满了“陶艺班”的字样。雅也和陶艺班——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赖江苦笑道：“以前经常一起去喝茶，说实话，感觉无聊极了。总是说一些不正经的八卦话题，比如哪个演员又拈花惹草了，某某又离婚了。因为不愿在班里太孤立，才不情愿地同她们来往。”

“什么样的女孩子？漂亮吗？”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赖江穿的白色高领毛衣很显身材，光从外表看，体形好像还没走样，作为这个年龄的女子，身材算是很匀称，但如果光穿内衣就不知是什么样子了。雅也想，她把内衣脱掉，不知能否激起自己的情欲。或许因为妆化得好，光看面容，怎么也看不出赖江都五十多岁了。她长得很端正，如果再年轻十岁，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好像还有点犹豫，估计还会再来。”

全是为了咱们两人的幸福——耳边又回响起美冬的声音。他在心中又一次回答道：饶了我吧。

雅也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已准备离开。赖江来到旁边，微笑道：“真认真呀。咱们也该收拾一下回去了，你做的茶碗已经基本成形了。”

手指肚的感觉有些不对劲。雅也停下拉坯机看了看，发现一部分泥坯表面鼓起了一块。

“嗯。”他点点头，拿起放在旁边的割线，先减慢拉坯机的速度，双手与轮盘平行拉紧割线，轻轻靠近相当于茶碗底部的部分。当嵌入底部一半的时候，左手松开，用右手迅速一拉，任割线卷入，茶碗部分从下面的泥坯中脱离开了。这就是所谓的割线步骤。

雅也坐在电动拉坯机前，左手支撑着转动的泥坯外侧，用右手的手指压着内侧让黏土向外扩展。如果不用力，泥坯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如果用力过大，又会突然变形。千万不能动作过猛。

“真不错。”赖江半开玩笑地说。她以前经常在这个步骤上把好不容易做好的作品弄飞了。雅也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拿起茶碗。

“哦？怎么没带上来？”

电梯到了一楼，雅也和赖江并肩走出大楼。他视野的角落里捕捉到一个正在走近的身影。向那边看了看，他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是有子。她穿着粗呢短大衣，右手提着白色的大袋子。

“刚才下面有个想报班的女孩子。”

“有子……”

她想先去日本桥买木鱼花，再回来看看。就算这样也到不了五点，她盘算着该去什么地方打发时间。

旁边两个中年女子在窃窃私语。雅也来了两次就发现，她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聊天。今天也是，她们面前的泥团一点也没成形，只是在摆弄着玩。

把拉坯机周围收拾妥当，他在更衣室脱下脏衣服，换完衣服后在教室外面等赖江。以前跟踪时见过的那群女子已不见踪影，估计早就去了那家餐馆。

“如果那样的女孩子报名参加，老师又会光关照她了。”

“不和你的朋友们一起走，是不是不太好？”

“嗯，长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