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约定

亚沙子又问了一遍，但是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一边盯着她的脸一边走出外廊，动了动嘴巴，似乎在说什么。

凶手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他自称是个画家，实际上就是画画电影院的海报什么的，在同行中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

“嗯？您想说什么？”亚沙子问。老妇人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走近亚沙子身边，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亚沙子惊愕地看着她，老妇人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5

没有人，不对，好像有人。里面的拉门被推开了，露出了一个人的脸。亚沙子猛地一怔。

那天确实下了雨。上午还是晴的，可是到了下午，突然乌云密布。太阳落山的时候开始下起了大雨。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妇人，看起来有七十多岁。如果真的是西野晴美的母亲的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去墓园的话，就能见到年轻女人。——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男人会有的想法。就这样，去了墓园。当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您是西野女士吗？”亚沙子走近了两三步。

真让人不舒服。亚沙子不愉快地离开了派出所。

就像是把法国的洋娃娃做成了真人——当时的某家报纸是这么形容晴美的。看到报纸上登出的照片，很多人都唏嘘不已：“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会遭到如此残酷的杀害。”

按照警察说的路线走，她很快就找到了西野家。面朝农田排列着几幢木屋，西野家就是其中一幢。房子外面有一圈矮树篱，里面可以看到院子。

男人发现西野晴美，是在墓园背面的山路上。晴美站在路边，打着一把红伞。

亚沙子穿过院子走到门口，问了一声“有人吗？”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喊第二声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正路过门口。妇女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好像要躲开什么似的，拉着孩子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为什么要去墓园呢？对于警察的这个问题，一开始他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但是，根据他后来所说，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和年轻女人说话。他说，以前有一次去扫墓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年轻女人和他搭过话。“晚上的墓园，好吓人啊”——那个女人主动跟他说了这句话，然后他们在那里聊了几分钟。

拉门被完全打开，老妇人穿着睡衣，驼着背，瘦得像枯木一样。老妇人好像是卧病在床，亚沙子看到拉门里面铺着的被褥。

男人给警察供述时说：是因为下雨。因为天气闷热又下起雨来，突然让他很烦躁。于是他就去了墓园——

“请问，您是不是西野女士？”

周围人都说，他不爱说话，性格怪僻，却是个很认真的人。他虽然单身，但没有对女性表现出什么浓厚的兴趣。

这时候，如果他直接回去的话，就不会有什么事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发泄一下自己烦闷的情绪吗？就这样，他开始在墓园周围四处转悠。

亚沙子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出来。早知道这样，应该记下电话号码的。

但是，他想见的年轻女人，没有出现。何止如此，墓园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正要无奈地离去时，旁边传来什么声音。左边的院子还有外廊，亚沙子歪着脑袋看向里面。

那个男人打着一把大黑伞，一个人去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