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吗？”草薙朝薰使了个眼色，薰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

“是的。我们想请您跟我们回局里去慢慢地谈一谈。其实，也是因为谈话内容稍微有些敏感。”

直到这一刻，绫音嘴角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她似乎已经明白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了。

笑容从绫音的脸上消失了。“去警察局？”

“您应该清楚里边装的是什么吧？”草薙说道，“这是您以前用来给花浇水的空罐子，底部有用锥子凿出来的洞。”

“经过详细的分析，我们检测出了砒霜。只不过，光凭这一点还无法成为证据，毕竟凶手在一年前就下好了毒。我们现在需要证明的是，毒药在案发当天是否还有效力。也就是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那个净水器是否连一次也没被使用过，投下的砒霜也并未被水冲走。”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想来她已经处理掉了一些家具和杂物，但房间中央那张兼用作工作台的大桌子还在原先的位置。

绫音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薰确信她是在听到“一年前”这三个字时有了反应。

绫音说了句“请进”，把门敞开了。

“那你们能够证明吗？”

“不了。其实，”草薙说道，“我们是想请您跟我们到目黑警察局去一趟。”

“那东西您不是已经扔掉了吗⋯⋯”

“草薙先生也一起来了呀。”绫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位都快请进吧。”

“其实我把它带回去了，而且至今都没有洗过。”草薙微微笑了笑，之后表情立刻恢复了严肃，“您还记得汤川吧？就是我的那个物理学家朋友。我把这空罐子拿到他所在的大学分析过了，结果从上面检测出了砒霜。之后我们又进一步分析了其他成分，查明当时罐子里流过的水，是从您家净水器里流出来的水。我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您最后一次使用空罐子的情形。当时您正用它给二楼阳台上的花浇水，接着若山宏美就来了，而您也就没再接着浇了。从那之后，这个空罐子就没再用过了，因为我买了洒水壶。我后来也没有再用过这个罐子，而是把它放进了我的书桌抽屉里。”

“好的，那打搅了。”草薙说道。

“您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啊。”草薙说道，“第一次听到凶手在一年前就下好毒的推论时，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呢！”

“这样啊。”绫音的目光恢复了温柔，“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好了，不过我还得稍微花些时间准备一下，请进来稍等片刻好吗？让别人在外边等，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因为您今天一直在说一些出人意料的话，以至于我都来不及把心中的感受表露出来了。”

绫音目不转睛地盯着草薙，薰也受了她的影响，扭头望着前辈的侧脸。草薙的目光中充满了悲伤、遗憾，甚至还有怜悯，想必绫音此刻也已经感受到了他下了多大决心才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