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草薙淡淡一笑，回望绫音。“我还是单身。”

“好啊，不过换之前我想先打扫一下水槽下边，里面挺脏的吧？”

绫音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上浮现出寂寥的笑容，呼了口气。“她果然那么说了？我还以为当时已经演得够好了，没想到还是瞒不过老朋友的眼睛啊。”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您当时没想过和元冈太太说起您丈夫提出离婚的事吗？”

“嗯，老实说，或许那东西还会对调查有些帮助呢，所以越快越好。”

她摇了摇头。“没想过，当时我一心只想着要好好换个心情⋯⋯而且我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跟人商量的，因为结婚之前两个人就已经约好，生不出孩子就离婚。当然，这事我也没告诉过我父母。”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目送绫音出去后，草薙再次瞪着汤川。“你别总是不打招呼就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行不行？”

“我母亲和我说，去的是位很和善的警官，我回答她说‘可不是吗，所以我也很放心啊’。”

“好的，请稍等一下。”绫音走出了房间。

“哪里。”草薙摸着耳根说道，感觉脖颈有些发烫。

“您是说现在吗？”

“我们也听猪饲先生说过，您丈夫生前非常想要个孩子，就连结婚也只是要孩子的一种手段。我觉得挺不可思议，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男人⋯⋯”

草薙吃了一惊，转头盯着汤川，可这位物理学家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朋友的目光，而是望着绫音问道：“不知您意下如何？”

“因为我自己也想生个孩子，也觉得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怀上，所以对于这个约定也就没太在意。没有想到快一年了还是没怀上⋯⋯上帝可真是够残酷的。”绫音垂下眼睛，随即又抬起头来，“草薙先生您有孩子了吗？”

“不管哪户人家都一样，我们研究室的水槽底下都已经成了蟑螂窝了。啊，抱歉，把您家和我们研究室混为一谈了。话说回来，”汤川瞟了一眼草薙，接着说道，“如果您能告诉我们净水器公司的联系方式，就干脆让草薙立刻安排一下吧，这事越早办越好。”

草薙也相信这会有助于调查工作，于是转头对绫音说道：“那就请您把净水器公司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当时你们还去见了元冈太太吧？”绫音问道。元冈佐贵子正是和她一起去泡温泉的朋友。

草薙瞪了汤川一眼，但过去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位学者并非只是一时兴起才这么说的，他一定有自己的考虑。

“是内海去找的元冈太太。听她说，元冈太太在得知事件发生之前就有些担心您，说感觉您不像结婚之前那样活力十足了。”

汤川微微一笑，看着草薙说道：“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