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汤川点点头，用指尖把眼镜往上扶了扶。“从逻辑上来说，这种假设可以成立。”

“前提是我把死者的太太假定为凶手。”说着，薰看了看汤川的表情，“您不喜欢我的这种推理方式吗？”

“结果也只是让草薙‘小’吃一惊。”汤川说着披上了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他现在在忙些什么？”

汤川苦笑道：“倒也没关系，我们也经常需要假设，但大部分情况下都会马上推翻。你假定真柴太太是凶手，有什么好处呢？”

“当时我也觉得您这想法挺不错的。”

“说起来，最先指出真柴先生只用瓶装水做咖啡的人就是真柴太太。虽然前辈说过，如果是真柴太太在水里下的毒，她是不会主动告诉我们这一点的。但我认为恰恰相反，她是觉得警方迟早会从塑料瓶中检测出有毒物质来，那还不如干脆抢先一步告知警方此事，以此减轻哪怕一点点的嫌疑。可是，事实上并没有检测出任何有毒物质，老实说，我已经不知所措了。如果凶手就是她，是她用了某种方法在水壶里下了毒，那么她没有理由非得特意把丈夫生前只喝瓶装水的事告诉警方不可。所以我觉得，或许警方没能从塑料瓶里检测出有毒物质这件事，对她而言也始料未及。”

“现在不是连科搜研都没有检测出有毒物质来吗？这种说法只能放弃了。”

“您打算放弃了吗？”

“但也不能因为没有检测出来，就说在瓶装水里下毒的可能性等于零。这世上也有人会在丢弃塑料瓶之前先把里面洗干净。科搜研认为，这种情况下也有可能检测不出来。”

“不清楚是不是他前女友，我只知道，凶手在周日早晨若山宏美离开之后，以某种办法潜入真柴家，在水壶里下了毒——这种想法听起来最合理。”

“要洗的一般是装乌龙茶或者果汁的瓶子吧？会有人洗装水的瓶子吗？”

“看来这猜测不对啊。”汤川拍一拍膝头，站起身来说道，“很遗憾，果然还是放弃这想法比较好啊。”

听着薰的讲述，汤川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盯着从咖啡机里冒出的水蒸气，说道：“你是说，真柴太太没料到丈夫会把塑料瓶洗了？”

“是的。听说如果用糯米纸，淀粉会残留在咖啡粉里。”

“换了我是真柴太太也想不到，反而认为警方会立刻在现场发现有毒塑料瓶。然而真柴先生却在做咖啡的时候用完了毒水，之后又在等待水沸的时候把塑料瓶给洗了。正因为他太太没料到这一点，所以为了抢占先机，才故意把凶手可能在瓶装水里下毒的事告诉了警方——这样一联想，所有的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糯米纸应该也已经试过了吧？”

“您的意思是说，或许是前女友下手杀害了真柴先生？”

“人的习惯千奇百怪。”

“哦，他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守着信念啊！既然如今已经证实了在壶里下毒的手法是行不通的，试试其他的想法也好。”

“说是这么说，要真是这样，凶手倒也挺幸运的。谁能想到会因为被害人的一种习惯，而遮蔽了毒药混入的途径呢？”

“似乎正在调查真柴先生的情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