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而且……”池田继续说，“兽医要面对的不仅是动物，还有它们的饲主。就某种意义来说，这个更重要也更麻烦。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饲主：有穷人，也有富人；有对宠物倾注关爱的饲主，也有只是因为无奈而饲养的人。要怎么和这些千差万别的饲主打交道呢？这个在大学里是学不到的，短时期的实习也无法掌握。”

男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而他对面的女人则欣喜地睁大了眼：“哎哟！”

“无非换个姓，我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这就是伯朗和池田夫妇的相遇。知道池田是兽医后，伯朗也是无比惊讶。

池田噗地从鼻子里喷了口气。

从这天开始，池田夫妇就经常来店里光顾。一天，池田问伯朗毕业后有没有确定在哪里就职。

“怎么可能？”伯朗回答，“如果是其他店员，一定会大吃一惊吧。他们都相信这是真正的柳叶鱼。”

“那么，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果然还是姓吗？你是在犹豫没法舍弃‘手岛’这个姓氏吗？”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大学老师在课上讲过。”

“是的。”伯朗点头，“毕竟责任重大。”

“虽然去过几家动物医院实习，但还没决定去哪里。”伯朗老实地回答。池田就说：“那么就辞掉居酒屋的兼职，现在来我们医院吧。”他想聘用伯朗为助手。

“还没有拿定主意吗？”

“大学的学习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是累积经验。兽医和给人看病的医生不一样，必须给各种动物看病，就算不是亲自治疗，光在一边看都能积累知识。”

“虽然考虑过……”

春代是他侄女的名字。

“大学？你什么专业？水产学？”

“我说过无数次了，你不用担心需要照顾我，我早晚会进养老院，已经为此准备好了资金。我也交代过春代，尽量不要给你添麻烦，再说我也活不了太久。”

“兽医学。”

“在这三十多年里，我都没有父亲，而且十六年前，母亲也去世了。到这个年纪再有个新的父亲，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