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苍太惊讶地抬起头，绫子的嘴角露出笑容，“果然是这样。”

那天之后，苍太看父亲和哥哥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觉得他们父子两人间的关系牢固到不容他人介入，他至今仍然可以清楚地回想起象征这件事的景象。那就是入谷的牵牛花市集。他每次都走在真嗣和要介的身后，走在前面的那对父子的眼中完全没有跟在他们身后的续弦和儿子。

“不，不是这样……”

苍太听了之后，对很多事感到恍然大悟。难怪他和哥哥要介相差十三岁，难怪志摩子对要介的态度总是有点畏缩。

“没关系，不必掩饰，志摩子告诉我了。你虽然不讨厌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吧，或者说合不来。”

“那时候还没有这么漂亮的壁纸，”绫子说完后笑了笑，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小苍，你不打算回家吗？”

苍太走进纯日式的大门后，默默地打开玄关的门。小时候他总是精神百倍地对着屋里喊“我回来了”，他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家门再也不吭气了。

“呃……”

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出租车，司机正在驾驶座上看体育报。车前方的灯不是显示“空车”，而是“载客中”，可能在等乘客吧。

“你不可能一直都留在大学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是蒲生家的儿子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改变，你不必放在心上。”真嗣用这句话做了结论。

绫子说对了。苍太对志摩子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身为母亲，当然会发现。

最后是真嗣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在“你要心情平静，好好听清楚”这句开场白后，真嗣告诉苍太，志摩子是他的第二任太太，前妻在生下要介的数年后病故了。

苍太没有回答。绫子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

回家之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志摩子露出沉思的表情后说：“我正在忙，晚一点再告诉你。”

苍太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很多老旧的日式房屋，属于老住宅区。蒲生家的房子屋顶采用了歇山顶<a id="jzyy_1_94" href="#jz_1_94">⁽¹⁾</a>的样式，在附近一带很引人注目。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苍太摸着自己的头发。

他在想这些事时，电车到站了，他拎起大行李袋站了起来。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觉得没关系，只在意你对要介的看法。你不喜欢他吧？”

真嗣前年去世了，苍太不知道要介去年和今年有没有去牵牛花市集，他甚至不愿意回想起牵牛花市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