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2节

摁门铃后，等了好一会儿，平时很少这样。我想可能裕美子不在家，正在裤兜里摸钥匙，链锁咔嚓一声开了。

再次走出玄关，电话铃又响了。我有点不耐烦地等着，见裕美子没有叫我的意思，就开了门出去。下楼梯时，我觉得有点奇怪——只在接第三个电话时，裕美子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回到公寓大概是七点。本来打算在体育节结束后去喝酒，十点过后才会回家，这么早回来，裕美子一定会吃惊。要是知道了原因，她一定会吃惊上几十倍。

“刚才在打电话？”我问。

“今天放假，凶手不会在学校里。”

脱外衣时，我无意间瞥见橱柜上的电话，奇怪，话筒没放好，上面盖的布也是乱的。

我匆匆咽下面包、咖啡，换上衣服，觉得与其闷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不如出去活动一下。穿上牛仔裤和运动衫，心情似乎也轻快了许多。一瞬间我在想：有多少年没在节假日去学校了？

站在玄关，我犹豫着是否该让她跟着受惊吓。刚才在电车上，我一直考虑着该在何时开口、怎么说，直到进了家门还没想出好主意。

裕美子立刻开始准备晚饭。大概是因为今天我本不准备回家吃，她没做什么准备，饭桌上摆的菜比平常要简单。

松崎得救般连声称谢。我不想浪费时间，问了本间的联系方式，立刻挂了电话。

凭我敏锐的感觉，裕美子此时的神情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假，但我什么也没说。

打电话到S警察局，大谷还没外出。听到我的声音，他说自己正要去清华女中，声音听起来比昨天开朗。

确实，我的神经变敏感了。即使在平常再熟悉不过的屋子里，也能够感觉出有什么不同。

“我傍晚以前回来。”我边说边准备穿鞋，客厅的电话又响了。本想任由裕美子接，一听见她说话的语气，我又停下了，好像是我家打来的。

“嗯，是早了点。”

“是哥哥。”果然，裕美子叫住我。哥哥打电话来实在难得。我大致能猜出是什么事。

“回来啦？这么早！”裕美子脸上泛着红晕，也许是光线的原因，但她确实有点兴奋。

接过话筒，哥哥的大嗓门立刻传入耳中，懒洋洋地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那声音令我觉得亲切。果然是为了今天报纸上的报道。他说：“你们学校出了人命案子，你没事吧？妈很担心，你偶尔也该回家让她看一眼。”他平时没什么话，这几句着实让我感动。我只说了句“不用担心”。

我如实转告松崎的话。不出所料，大谷的反应不小：“这是个重要线索，看样子会有进展。”语气中的热情简直要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我说话筒没放好。她慌忙放好，脸上少见地露出不悦的神色：“中午给妈妈打过电话。你观察得还真仔细。”

他说要尽快调查，我把本间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本间自己开店，大概现在就能动身前往学校。

裕美子把外衣放进衣橱，反问道：“没有呀，怎么了？”

挂上电话，我告诉裕美子要去学校。她显得很慌张：“至少今天该在家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