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节

有很多话想跟你讲，但不能说，抱歉！有没有来探望一次的打算？想拜托你一些事情，也有很多话想说，还有事情想问你。比如高中毕业的事怎么样了？我总惦记着，拜托了。

来店里的一共有六个人。和直贵一个班的只有两个人，其余的四个人直贵只是看着面熟，没有说过话。

刚志

梅村老师好像在帮忙找毕业后的就职单位，直贵的高中同学几乎都继续升学了，梅村老师对帮忙找就业单位的事并不习惯，可他每天都会跟好几个公司询问。不过，他总是流露出为难的神情，有联系晚了的关系，主要还是直贵的情况成了障碍。

“是同年级的同学，一个班的只有两个人。”

收到刚志的来信时，正是他这样艰难度日的时候，两天以后要举行毕业典礼。没有想到拘留所还可以来信，直贵稍微有点儿吃惊。信纸和信封的角上，按有一个小小的蓝色樱花图章，那是表示内容已经经过了检查，当时的直贵还不知道。

“不，好像没有，有什么事吗？”

直贵：

“今后怎么办呢？找到工作了吗？”

直贵“嗯”了一声。那同学点了点头。

“有目标了，问题不大。”

“不知道你在这儿打工，”一个同班生说，“是梅村老师介绍的？”

“是吗？要是那样就好！”店长像是放心般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在某种意义上感到放心了。

“那些家伙，以前也来过吗？”直贵一边往托盘上放倒好水的杯子，一边低声问店长。

身体好吗？

虽说吃了一惊，可他们并没因此而离开。他们占据了靠近窗边最大的一张桌子，点菜之前闲聊了起来。六个人都考完试，只等着毕业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了这个意思。

马上就要判决了。据律师讲，大概要在监狱里住十五年，没办法。

后来直贵知道他们来这家店并非偶然，是梅村老师和他们说过“什么时候想吃辣的特色菜，就去那家店看看”，但那是在直贵在这里干活之前的事。所以，六个人看见他的时候好像大吃了一惊。

拿着倒好了水的茶杯和菜单，直贵去了那六个人跟前。他们正在谈笑着，看到直贵的一瞬间像是不快似的沉默了下来。

虽然说找工作问题不大，实际上直贵根本没有目标。直贵看着捡来的报纸上的招工广告，一个一个地去应聘，只要能拿到工资，什么样的工作都行。

“不！没关系，我来吧。”直贵慌忙说道。不愿去他们桌前是一回事，可更不愿意他们跟店长说话，万一他们说漏嘴，把那件事说出来可不妙。

最后他找到的工作，是在一个公司的职工食堂收拾剩饭的临时工。工作时间短，工资还好，就是剩饭的腐败气味像会渗透到身体里去，让人受不了。

“嗯。”店长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然后跟直贵说，“要是不想跟他们说话，我去接待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