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雨不停地下，从今天早上开始，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青江站在窗边，茫然地看着窗外。圆华和甘粕谦人应该可以准确预测这场令人烦心的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我问你一件事，”羽原圆华劈头问道，“你有没有车子？”

“没什么，他离开之前，去了隔壁的房间，问了我一些有点奇怪的问题。”奥西哲子双手拿着放了茶杯的底盘。

“说起来，真是对她太残忍了。”羽原小声嘀咕后，又继续说道，“正因为不知道未来如何，人类才能拥有梦想。我没有资格指责甘粕才生，因为在夺走了孩子人生这件事上，我和他一样罪孽深重。”

“是啊，怎么了？”

青江在脑海中回想着羽原的话，思考着羽原圆华。虽然只见过几次面，却对她念念不忘。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找到了甘粕谦人。

“好的。”奥西哲子说完，把两个茶杯放在托盘上，“那位刑警是不是叫中冈先生？”

“不，这样很好，中冈先生说什么？”

“你说对了。”羽原说，“即使没有人指挥，也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人潮。为什么？首先请你想象一下无秩序的状态，为了不断闪躲迎面而来的人，迟迟无法前进。但是，只要使用一种方法，走起来就轻松多了。那就是跟在往相同方向前进的人的身后，如此一来，就不必闪躲迎面而来的人。走在前面的人很辛苦，但那个人也只要跟在别人身后，就可以减轻负担。当队伍逐渐壮大，就可以让迎面而来的人闪躲。来往的队伍人数相当时，就会在通道左右形成两个人潮。”

“我回答说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这样回答有什么不妥吗？”

青江在脑海中想象着这种情况，羽原的话很有说服力。“原来如此。”

“你怎么回答？”

无论她人在哪里，都希望她平安。青江回想起在有栖川宫纪念公园的事，他很希望有机会再度看到那个奇迹。

“嗯，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把这里整理一下吗？”他指着桌上的茶杯。

他正在想这些事时，听到了手机铃声。他的手机放在抽屉里，拿出来一看屏幕，顿时惊讶不已。屏幕上显示了“圆华”的名字。太巧了。他慌忙接起电话。

听到敲门声，他回答说：“请进。”门缓缓打开，奥西哲子走了进来：“客人好像离开了。”

“是我。”

“重要的是，大家在走路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在无意识中，选择了对自己最轻松的方法、最方便的快捷方式，不光是庙会的队伍而已，我刚才也说了，就连爱也是遗传程序的产物，即使每个人认为自己是基于自由意志行动，但以人类社会这个整体来看，根据物理法则来预测这些行为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他问……最近青江教授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我大致能够了解你的意思。”

“他问了什么？”

“圆华和谦人除了物理现象以外，应该也可以隐约看到现代社会的发展和人类的未来，但是，他们无能为力，只能预测。最近圆华有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开朗，变得有点厌世。虽然她没说，但我猜想她可能看到了不太乐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