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就找更多伙伴啊，我爸爸为什么不让更多人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圆华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猛然睁开了眼。刚才似乎睡着了，她坐了起来，看向床头柜的时钟，快八点了。

“因为有限制。我是因为发生了意外，刚好接受了这个手术，但好像不能对没有遭遇意外的人动手术。”他又接着说，“要成为拉普拉斯的恶魔，必须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那是至今仍然没有解决的物理学问题。据说一旦解开这个难题，将能够为科学带来无法估计的影响。数理学研究所的人说，这里面可能有某些启示。”谦人指着自己的头。

为什么只是监视，而不把自己带回去？可能他们察觉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决定静观事态的发展。当然，目前并不知道他们是否默认了自己的行动，很可能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出手干涉。

“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可以预测龙卷风吗？”

她去便利商店买食物时，曾经用小镜子观察车内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在驾驶座上看到武尾那张粗犷的脸。

“理论上。”

圆华的嘴里感到苦涩，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回想起那场噩梦。

美奈被埋在瓦砾堆中最后露出的笑容，那一幕深深烙在圆华的脑海中。美奈在断气之前，只关心女儿是否平安。当她得知女儿平安无事，发自内心感到松了一口气。光是想到这件事，圆华内心深处就涌现一股暖流。

“但是，羽原博士和数理学研究所的其他人认为，即使超级电脑不行，我仍然有可能做到。”

这个回忆不是别的，就是母亲的事，是夺走母亲生命的龙卷风。

“什么意思？”

虽然她曾经想要设法甩掉跟踪，但如此一来，就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既然只是跟踪，就代表目前并不想立刻把自己带回去，所以她故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目前住的地方。那是一家平价商务饭店。之后，就在马路上看到了奇怪的车辆，可能是在饭店大门前监视。

“太厉害了。”圆华握紧双手，“真希望可以早日实现。”

在有栖川宫纪念公园和青江见面后，她立刻跳上了出租车，很快就发现后方有车子跟踪。去公园时没有人跟踪，所以跟踪的人一定是从青江那里下手的。既然这样，必定是桐宫他们。

“是啊，但未来的路可能还很长，”谦人耸了耸肩，“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需要有合作的伙伴。”

她下了床，走到窗边，从窗帘缝隙向外张望，一辆厢型车停在对面小钢珠店旁。她猜想应该就是那辆车。昨天之前是黄色小型轿车，可能觉得同一辆车会引起注意，所以换了车。虽然有可能是桐宫玲的指示，但圆华认为是武尾自己的判断。因为她很了解他的性格有多么小心谨慎。

圆华知道父亲用划时代的手术，让原本是植物人的少年清醒了，但她对这件事漠不关心，甚至她努力不想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个话题会让她联想到并不算长的人生中最悲惨的回忆。

“他们认为在我大脑中进行的不只是计算而已，还有其他的事。比方说，即使是天气预报，我可能采取了和电脑完全不同的方法，还说如果不这么想，很多事情无法有合理的解释。果真如此的话，对人类来说，就是划时代的进步。物理上有纳维—斯托克斯方程……你不知道吧？”

她离开窗户旁，再度躺回床上，但已经没有睡意了。清醒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谦人的日子。

“纳维……我连听都没听过。”

但是，他们的目标应该和圆华相同，也就是要阻止甘粕谦人，阻止他继续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