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龙卷风？”圆华感到一惊。

圆华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巨大的黑色圆柱从背后逼近的景象。即使事后回想起来，仍然觉得龙卷风破坏一切的样子，不像是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

“目前的天气预报都使用了超级电脑，但预报这些现象的准确率仍然很低，龙卷风最多只有百分之十而已，也就是说，在十次之中，有九次都失误，可见有多难。”

温柔的妈妈、温暖的妈妈、坚强的妈妈——龙卷风在刹那间夺走了圆华最重要的人。

谦人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种程度还不够。”

圆华对手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也感到佩服。只要在全太朗身边停留片刻，就可以充分感受到他对失去美奈感到多么难过。她曾经多次看到父亲深夜回家，对着妈妈的遗照喝着威士忌，圆华似乎也能够听到他在心中对亡妻说话的声音。

“是吗？”

即使如此，圆华也完全无意责怪全太朗。如果他也同行，圆华可能同时失去父母。

“我可以随时预测自己身边的情况，但只是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雨会停的程度而已。这样不行，只有能够预测突然在局部发生的现象，才能够控制乱流。”

“只要是物理现象，所有的事都可以预测吗？”

来到门外，发现昨天开始下的雨已经停了，但天空很黑，她迟疑了一下，最后带了雨伞。

“不，不是这样，有很多事无法预测。即使给我看了很多地震的数据，我也无法预测地震。我猜想是因为人类还没有发现预测所必需的数据，而且乱流也无法预测。”

圆华发现手机之后，准备出门送手机给全太朗。她之前曾经多次去过父亲工作的开明大学医院。

“乱流？”

他之所以没有和圆华母女同行，是因为工作无法脱身。有一个非他不可的重要手术，他正忙于相关的准备工作。虽然当初是他提出说今年的连休要去美奈娘家——

“突然在局部发生的现象是指？”

没错，父亲全太朗当时不在她们身边，他在东京，所以甚至没有看到龙卷风。

“有很多啊，像是雷雨、下击暴流，还有龙卷风。”

但是，这并不是任何人的过错。龙卷风是自然现象，所以只是运气不好。如果那天的那个时间不在那里，就可以躲过一劫。

那一天——四年前的秋天，那天不是假日，但圆华在自己家中。因为那天是学校的校庆。她就读的是同时有初中部和小学部的学校，所以上了初中部后，校庆也是同一天，也就是遇到龙卷风后整整过了四年。

“就是混乱的乱，流动的流。液体和气体都是一种流动状态，如果无法预测乱流，就无法知道未来的天气。”

所以那一天，全太朗把手机忘在洗手台上这件事，对羽原父女来说，真的是命运的恶作剧。

“但你不是可以预测吗？”圆华指着窗外，“你也准确预测了下雨。”

只是她对全太朗动的那个手术毫无兴趣，听说手术成功，所以她也感到高兴，但只是如此而已。全太朗也只字未提手术的事，他原本就很少在家里谈工作的事，如今可能顾虑到女儿的心情，比之前更刻意避谈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