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会有这么一天吗？”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应该会。他的大脑每天都在变化，只是即使能够表达，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用说话的方式表达，可能只是动动手指而已，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总之，他的脑神经细胞确实在不停地再生，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结果还是一样。

如果谦人有意识，却无法活动，也无法说话，这种生活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痛苦？果真如此的话，没有意识反而比较轻松。

“我们曾经问了几个问题，他似乎无法回答关于人际关系的问题，实不相瞒，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但是，一刹那，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博士的话令我感到愕然。

“令郎的大脑还活着，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同时明确表达想法，只是无法用身体表现而已。”

“那就拜托了。”我鞠躬说道，“要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我会想办法张罗，请你救救谦人。”

听了博士的话，我的眼泪快要流下来了。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再和儿子沟通了。

“不知道。正如我刚才所说，至今为止，完全没有任何一起相同的病例。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修复损伤的部位，只是难以预料结果。只能在观察的同时，摸索治疗方法。”

我走到谦人身旁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如果知道，就想足球。”

博士这番话是自从事件发生后，我第一次听到的福音，我无法相信，甚至觉得在做梦。

“名字也……”

“我们使用了只有本大学才有的脑功能解析装置，可以检测到分子程度的变化。谦人发出了信号，只是信号非常弱。虽然目前是半睡眠状态，但维持意识的大脑细胞仍然发挥着功能。”

“不必着急，我们等待谦人能够用身体表达自己想法的那一天。”

“之前的医院从来没有提过……我只听说即使叫他，他的脑电波也没有任何变化。”

“可以救吗？”

然后，我带着祈祷的心情看着屏幕，但屏幕上显示的既不是“足球”，也不是“咖喱饭”。

“虽然有意识，但目前并不知道有何种程度的意识，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感受到痛苦。总之，目前要思考的是，该如何救他。”

“怎么了？是我啊，我是爸爸，你不知道吗？”

对于我的疑问，博士说，这很难说。